『第148話』 逛窯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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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人的禮儀中,是不允許敲門的。有門鈴的便按門鈴,沒有門鈴的便要拉開拉門,頷首說一聲:“打擾了!”

不待福寶回話,兩個東洋女人之中年長那一位說話了,“打擾了,各位老板!我們是大公服務社的,有一位先生從橫濱洋行支付了一筆費用,致電吩咐我們為姓白的客人安排服務!”

大公服務社顯然就是大公旅館的駐店伎院。這兩個女人,顯然一個是院娘、一個是伎女。而付錢招伎的多半是劉琨煜,福寶的遊說竟然純屬多餘,他那老板真真是個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白九棠臉色一變,猛的拍響了大腿,正待要大肆罵娘,卻及時刹車轉變了態度,“這個……現在時候還早,晚點再來吧。”

掂其劉琨煜的意圖,不外乎是在摸自己的底,一是看看有無尋歡作樂的心情,二是看看庸碌好逸的性情是否屬實。既然如此,不如先敷衍過去,再視情況而定。

如此想來,不僅應承了這番美意,且聽從了福寶的提議,稍事叫上十來輛人力車,往日租界的紅燈區曙街而去。

曙街是日本伎女聚集的“遊廊地”。在這裏,持有執照的中日伎女有數百人之多。另有所謂的“花煙館”,供一些“無照經營”的遊伎借著抽大煙的機會做男煙客的生意。

整條街道上掛滿了伎院的招牌,各家門前皆有三三兩兩攬客的身影,媚俗的笑聲混雜著男人的調侃,從亮著燈的窗口溢出,流瀉得滿街都是。

福寶坐在打頭的一輛人力車上,輕車熟路的指示著行進路線,領著一行人在一間名為“大和舍”的伎院門前落定。

由於兜裏揣著一張捂熱了的銀票,這廝幹活兒格外賣力,車還沒停穩便飛身而下,先是一一打點車資,再是湊到白九棠跟前來,點頭哈腰的說道:“白老板,咱到了!就這兒!”

白九棠悶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抬頭見得“大和舍”的招牌後,不禁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這劉琨煜是不是腦子進過水?幹什麼都得沾上東洋人!

想歸想,做歸做,板著個臉哪有公子哥逛窯子的意境!

白門一行人中最喜歡往脂粉堆裏鑽的人是寧祥,那活脫脫一個“假寶玉”,隻當女兒是山川日月之精秀,且將須眉男子比作渣滓濁沫。

如今他不在,也沒個人炒氣氛,憋得白某人自己上陣,擠出一絲淫笑,咧嘴說道:“哈-哈-哈!好極了!”

這笑聲濺入白門子弟耳裏,頓時漾出了一片嘩然……眾人趕緊附和著幹笑起來,以免當家的落下一道“演藝生涯”的敗筆。

福寶也不疑有異,興衝衝走在前麵,帶著一行人邁入了門廳。

跨過那如出一轍的石砌拱門,大和舍的內部呈中式格局,左邊有一道精致窄小的樓梯,右邊是一個裝潢考究的廳堂,堂中擺放著兩扇百蝶詠春的屏風,後麵躲著一群談天說笑的女人,那七七八八的談笑聲中,說中文的也有、說日文的也有。

見得有客來了,女人們停止了交談,搔首弄姿的從屏風後探出頭來,拋媚眼的拋媚眼,扭腰肢的扭腰肢,甚有幾個熱情大膽的,從屏風後款款而來,拉起男人的手便往衣襟內放。

這麼多客人上門,也不見院娘出來招呼,福寶自顧自充當著向導,竟然絲毫不顯唐突。

走上二樓,房屋格局變成了日式風格。一條橫貫東西的長直通道,隔開了兩兩相對的數間和室。打情罵俏的笑鬧聲,從一扇扇緊閉的拉門內透射了出來。

眾人跟隨在“向導”身後,穿過這條彌漫著糜香的通道,來到了盡頭處的一間和室門外。

和室的拉門大敞,呈現出迎客的喻義。九公分厚的優等榻榻米平鋪在地,藺草的清香幽然撲鼻,日式綢布燈籠在窗口搖弋,低矮的桌上酒香四溢。

一行人將這景致打量了一番,遵循禮儀,脫鞋邁入,陸續坐定。白九棠瞅了那桌子一眼,回憶起觀瞻海怪的眼神,終是放棄了以桌為凳,不情不願的席地坐了下來,繼而吩咐福寶去為大家挑姑娘,輕輕鬆鬆的把他給支了出去。

隻待福寶一走,寧安和鬼譜便立即起身,走到窗口查看下麵的街景。小浦東則來到門口,將拉門輕輕拉開,以防有人監聽。

永仁和神手分頭湊近相鄰隔壁的兩側,側耳傾聽著那邊的動靜。剩下的三人已擺好了架勢,聚精會神的等待指示。

白九棠與負責警戒的五位兄弟交換眼色,在收到確認可靠的回複下,抬手召所有人聚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