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情半願進屋門,城裏月光鄉下情
哥倆兄弟常相伴,銀絲外祖暖其懷
夢學高一腳低一腳的,前一仰後一仰的跟著父母來到了城裏。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心境,陌生的人,甚至包括父母在內,都是陌生的。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那山,那水,那人,因為熟悉,所以親近;那情,那境,那聞,因為遠離,所以陌生。
融合,隻有生活得愈久,感情才愈濃,甚至慢慢地淡忘曾經;哪裏生活的日子愈久,哪裏的感情就會愈濃。
穿過幾條街道,從一塊塊鋪滿麻石馬路的陡坡下來,徑直走到街邊上一排排木房結構的房子邊停了下來,其中的一幢二層樓的有些破舊的木房子,就是她將要生活很多年的地方。
那一刻,當她的腳僵硬地跨進那張陳舊的木門時,她馬上渾身感到不知哪裏的不舒服,她回頭望了一眼她一點也不熟悉的街道,很想奶奶就在她的身後。
她甚至還想聽到嬸嬸那歇斯底裏的喊聲,還想為爺爺在太陽底下賣小菜,還想在太陽底下曬屁股,還想看到奶奶已下垂鬆垮又豐滿的胸脯……
她隻能默不作聲的走進那和鄉下無法比擬的堂屋裏,一股腦兒沒勁地往竹鋪上一躺,手不停地拈著衣腳,隻差眼淚水沒有湧出來。
她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知道,這次回來是要上學,不是住一晚的事了。
"媽媽,明天是爸爸送我回新開村嗎?"
媽媽用手點著她的頭說:"你不讀書了嗎,你知道你幾歲了,七歲了呢!還過兩個月就要報名入學了呢,還不知道老師會要你波,你說你認識幾個字。"
或許她此刻正想著媽媽所說的話,或許她這一刻看到這裏的環境是不知所措。此時眼淚水終於涮涮的往下流,順著流到了她的手臂上……
而爸爸媽媽卻一點也不知這一切,進門背著包就上樓去了,為她收拾屋子整理床鋪去了。
這時,一位慈祥的滿頭銀絲的老人從裏屋走了出來,那銀絲是她見過的最美最好看的。身穿一件幹淨的白襯衣,更襯托出那五官極其精致秀美,蘊藏著大戶人家的氣質在她的舉手投足中。
這種與眾不同,夢學是感受到了,她似乎隻在電影裏見到過這樣的老人,眼睛圓圓地望著手端茶杯的外婆輕盈地走了過來。
她立即擦幹眼淚坐了起來,喊了聲:"外婆!"外婆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有點香味的小手卷給她擦去臉上的鼻涕眼淚,輕輕摸著她的手說:"夢學,嗯!你要讀書了,知道你還舍不得鄉下。住幾日便會習慣了,這裏有衡哥念哥,也是好玩的。等一下他們放學了,會帶你去耍的。來,莫哭,喝口水。"她叭達叭達喝完水以後好像開心些了,她知道哽咽得無論多厲害,再也回不到那大堂屋的無拘無束了。
外婆拿著茶杯進去以後,她嘣蹬從竹鋪上跳下來,走到門邊的台階上,望著這陌生的街道,人來人往的還是比鄉下嘈雜許多。
她依在了門邊,隻見一個叔叔搭著一個穿著花衣的姑娘飛似地,從麻石陡坡上向下衝來!她生怕單車會摔翻,猛地跑進了屋。
一聲“哎喲”的慘叫跟著也傳了進來,她好奇地回過了頭,停在門外屋簷下。已看到陡坡前圍上了人群,還真是那花衣姑娘摸著屁股坐在了地下,叔叔也是爬起來就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