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那小兄弟,拿出一個紅印笞,揭開蓋子說:"那你蓋個手印吧。"她按著他所說的,照著辦了,蓋了個手印,那男人把紙遞給她叮囑到:"大姐,拿好,別丟了,這是誰寄的,挺大方的。"
“這是我兒子寄來的,這日子不容易,他還惦記著我這當娘的。”她心裏說不不出的滋味,說了聲謝謝,轉身走進裏屋,把這紙張,壓在了玻璃板下,生怕丟了。
這再一出來,郵遞員這時已騎上自行車,向巷子裏麵飛速而去,她好羨慕著他有這麼好的工作,她也真想自己能有個踏實的工作。
站在那兒自言自語,道:“都五十歲的人了,想在社會上有個工作,那是永遠不可能了,現在繡個花能補個缺口,就不錯了。”
這種暇想是虛幻的,再進得屋此刻她心裏卻有著難受。她百感交集著這兒子寄來的彙款,十元錢在那時是不少的,她雖然是很需要,卻又有著心疼。
想到兒子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也不知他吃了多少苦頭。他從不要父母管什麼,從小自己就開始謀生。所以她想把它退回去給兒子,她又深知兒子的一片苦心和倔強的個性。這正是:
兒行千裏母擔憂,母子連心比海深
日日夜夜常思念,悲歡離合在人間
星期天一大早,她帶著兩個女兒走到了黃興路上的正馬路上,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帶著女兒走出到正街上,女兒望著車來車往的大馬路好興奮。
“媽,今天你帶我們出來玩,可真太好了,好久沒有看過這熱鬧的大街了。”到處張望的三杉喜歡著這種繁華地段,這裏散發著濃鬱的城市中心的氛圍,人來人往的穿流,店鋪個個緊挨的氣派。
其實她也不是特意帶她們出來玩的,那彙款單的事兒,她老惦記著,早點取回來,心裏就不會藏著它了。
“我們去郵局,你哥寄錢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哥真好。”
“可你不知他多辛苦,都是自己奔出來的,自己讀的《三字經》,這就是他念的第一本書。”
“那哥哥真厲害啊!”
“所以你現在可以去學堂讀書,要好好念啊!”她不禁又叮囑了三杉一句。
“好的,我會。”
……
說著說著,她們走進了那綠色郵漆的房子,她知道女兒會寫字,望著小女兒在單子上簽字的手,還那麼的認真,她端祥著女兒,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眼神。
她在想:老頭子寧可苦自己,拚命地幹活掙錢,硬是要小女兒讀書是對的。自己不認字,她是越來越感到好吃虧。
她們在裏麵沒有耽擱什麼,拿著錢懷揣得緊緊地就從郵局出來了。
"媽媽,哥哥寄這麼多錢,真是太好了啊!"
“哥心裏想著你們的,也想著我,可我卻不知他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隻可惜,我沒見上哥哥幾回,有時也真想他。”三杉說著。
“是啊!媽媽也想他,這麼多年也不知他一個人怎麼過來的。”
她望了一下女兒,是一陣陣心疼的隻趕路,經過一家布店,她在櫥窗外望了又望,思索片刻後,就帶著女兒走了進去,三個人在比比畫畫中扯了二段花布,帶著女兒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