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彌補不了的錯亂(一)(1 / 2)

回眸長路漫漫悠,朝日餘痕印麵頰

明月淒涼似昨夜,多汁苦水滿目間

坐在車上的一冰有些克製不住的哭了,腦海裏閃現了母親滿頭的白發,他是情不自禁地摸了自己有些禿頂的幾縷頭發,他知道歲月不饒人,曾經自己離開長沙才十七歲的少年,如今也年過半百。

自己控製不住的眼淚被司機全在反光鏡裏看得個清楚,司機從沒見過楊院長如此之動情,遞過毛巾放在他的手上,說道:"楊院長,我早知道你見媽媽會難過的,過一段時間我們再來看望老媽媽,好嗎?"

他沒有說一句話的沉默著,眼晴注視著前方,長沙的一草一木他是那麼熟悉又陌生,車子經過天心閣,園子還是那麼安靜地佇立在他小時候奔跑過的有近50度的斜坡上,這曾經的至高點,是戰火紛飛,如今,靜溢流淌著歲月的變遷,公園裏的閣樓是唯一可以想象的標誌。

園裏的梧桐從馬路上經過仍然一排排密密麻麻,隻是它的光禿與枯黃在這冬日裏顯得是那麼的營養不良,落寞得讓人心生憐憫。

梧桐樹見證了天心閣的蒼桑與迷茫,它風風雨雨不變的情懷守護在這多少勇士踏過的土地上,也隻有它那堅守忠城不渝的情感讓思念多了份淡淡的色彩,離別之傷感寄托在那片三葉形狀的葉子裏久久蕩漾著。

他終於開口了,道:"我媽媽是很堅強很忠誠很友善的中國傳統女性,她又是很勇敢很沉著的一位我可敬的母親。歲月的磨難從沒有摧跨過她,她臉上的溝溝坎坎印記著她大半輩子走過的人生,白發蒼蒼,銀絲動人,我怎能不想起她就思緒萬千呢?"說話間又有一些哽咽。

司機更也動情地說道:"院長,媽媽的慈祥寫在她的臉上了,你如此傷感,剛脆接她和你們一起回衡陽吧!"

"我說不動她的,她住了大半輩子的老屋是舍不得這兒的,她也舍不得我那大大咧咧的妹妹三杉,小妹看似強勢的外表其實內心柔弱似水,我媽一定會在她的身邊,一定還記著我爹的囑托,要好好照顧他的這個小女兒。"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大媽偶爾去衡陽,她好像頂多呆上兩天就走了。"

"是的,的確如此,你觀察得很仔細。所以我為免她兩頭牽掛,這也是為什麼將兩個兒子送到長沙的原因,是她為了分擔我的辛勞,還有她對孫子的思念,隻好想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說話間,他們已慢慢進入衡陽境內,這個他已根深蒂固的土地,他已熟悉得不會再離開的地方就在眼前了。

他想到如果不是為了生存,他又何嚐會離開自己的父母去外奔波,他深深記得他和同鄉大叔是一起走到衡陽的,當無所適從地到達的那一刻,有些迷茫,到底在衡山腳下的迴雁峰畔他們能做什麼。

人生地不熟的苦寂困擾著他倆,工作哪象那樣簡單擺在那兒了,他比大叔幸運,因為懷揣中專文憑,在設計院安定下來。

經過幾年的打拚,他踏實的工作與技術在這個知識分子單位很快就脫穎而出。他從沒想過自己一步步從小職員到了小領導,又默默地耕耘當上設計院的院長。

這不容易的腳步,就在一冰學了三年泥木工夜校的成長中實現了。他知道這一切都離不開他師父的三本書傳授給他的人生哲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忽然,飄蕩在行進的車廂裏。他開始默默念叨著這熟悉不過的童謠般的詩詞。

可以說就是這幾本讀物成就了他,這為人處事的範本,在設計院一位賞識一冰的南下幹部眼中,就是一股清流,所以一冰似春風般被推波逐流,逆水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