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在開啟了陣法不久後,也察覺了宇文蘭心的離去,他當時就想直接衝出去阻止她,但是奈何法陣的異變他無法離開法陣,幾次險些失敗也是因為他關心則亂。
現在,他也隻能為自己的妻子祈禱了。
等著我,挺住。
皇甫軒很害怕,他在恐懼。
他已經失去家族的事業了。
他感覺自己就要失去自己的妻子了。
他不能,再失去自己唯一的兒子了。
求求你啊,先祖的神明,給我一點時間。
皇甫軒的雙眸都變得發紅了起來,細密的汗水開始在她的額頭沁出。血紅色的法陣,卻是越發的暗淡了,即使他們三個注入再強大的異能。
自己——太失敗了。
皇甫軒懊惱著自己的無力,雙眼幾乎滴出血淚。
[我不許可!]極其微弱而蒼老的聲音在空氣之中響起,三個人把精力完全集中在法陣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生低吼。
[轟——]
劇烈的震動在地麵上傳來,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顫抖,而這震動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瞬的擾亂,徹底就將這個本來就不怎麼穩定的法陣徹底崩壞。
仿佛琉璃一樣的夢,破碎了一般。
一切都白費了。
失敗了嗎?
皇甫軒眼中閃過一絲頹色,但是僅僅是一瞬而已,他沒時間沉溺在挫敗感之中了。
敵人已經攻進來了,而自己的妻子正在戰鬥著。
一刻也不能等,馬上回到地麵。
[阿輝,帶上瀧晨,我們回去。]
皇甫軒囑咐一聲,自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出了房間,向地麵上跑去。
[家主……]
皇甫輝想要說些什麼,一旁的皇甫塵心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這是他不得不麵對的,我們也有我們要麵對的。]
皇甫輝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咬著牙抱起躺在法陣中不省人事的嬰兒皇甫瀧晨。
[我們衝出去。我掩護你,我們一定要把瀧晨送到東方轅那裏。]
[好!走吧,塵心老爺子!]
[哼,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
兩人相視互相寬慰地一笑,緊跟著皇甫軒的腳步衝向了地麵。
皇甫軒從地底衝出了地麵,一揮手擊飛了掩蓋在樓梯口的碎石,映入眼簾的,就是飛雪、廢墟,還有自己麵前拋飛過來的……
[砰——]
肉身跌坐在地麵上的聲音,以及土石粉碎的聲音。
皇甫軒平視著眼前,入目處隻有一杆冰矛,他認得這異能的氣息,正是南宮家的冰雪之神一係的氣息。
他有些不敢低下頭向下看了。
不會的……
自己沒有來晚吧,沒有吧,沒有吧!
不可以這樣的!
他的頭還是緩緩地低下了,映入眼簾的,那苦笑的容顏,那被貫穿但是已經沒有血液流出的身體正在仿佛幻影一般,一寸寸的消失粉碎。
自己的至愛啊……
[對不起……讓你看見了最不該見到的一幕……]
宇文蘭心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是他的苦笑完美的流露出了她的歉意,惋惜,和哀傷。
就仿佛與皇甫軒相互地呼應,喚醒他的哀傷,喚醒他的恨,喚起他的——憤怒。
自己的至愛,就在自己的麵前……死了。
自己目睹了她永遠離開我的那個瞬間,這是多麼滑稽可笑?
自己,皇甫軒,人前稱為最強的男人。
皇甫軒呆滯的抬起頭,看著另一個方向,那裏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狼狽不堪的南宮雪,在一旁不遠處觀望的的北鬥天、北鬥空,渾身纏繞著冰之玫瑰的西門玫,冰封的西門瑰,麵色鐵青躲在不遠處的南宮澤,最後說,剛剛落下右手,全身都是大小不一傷口的南宮嵐。
那個人,是一個惡魔。
是他們……
是他們!是他們!!!
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
一切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害自己失去了一切,榮耀、親人、愛人。
是他們!他們……
必須要死!要為此……
付!出!代!價!
暴雪,變成了傾盆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