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自然,我們之間是不會改變的。]
[那麼,阿輝,你要告訴我的是什麼?]
皇甫瀧晨結束了這個話題,繼續向皇甫輝問道。
[全部,我所知道的全部,還有……我的過去。]
……
那一年,我才九歲。
九歲,本該是一段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一段令人懷念,一想起來就會傻笑的童年時光。
破碎,爆炸,燃燒,哀嚎,死亡……
然而這一切被毀掉了,那些人……不,那些惡鬼。
他們不知從何而來,他們倉皇地奔逃著,到這莫名的怨憤,把所到之處的一切都給破壞了。
我也許是要死了吧。
我看著那被血泊染紅的大地,我已經感受不到剛才的那種刺骨的疼痛了,也許,我就要死了吧。
我看著那幾個惡鬼正向遠處奔逃著,剛才還其樂融融的小鎮,現在連哀鳴都失去了,隻有火焰燒斷木頭的爆裂聲。
我沒有恨意,當時的我,隻是充滿了……恐懼。
無力,茫然,不知所措。
[該死……就慢了一步……]
耳朵裏隱約地傳來了一個男人惱火的聲音,是誰?
眼睛勉強地張開,模糊地看到了一個火紅的身影,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中,拉住了那群惡鬼的去路。
他們在恐懼,在騷動,在四散奔逃。
原來那樣的惡鬼,也會有這樣的情感。
那是一個男人,很年輕。他的雙眸裏充斥著噬人的凶光,仿佛一隻恐怖的凶獸。
焚天的怒火。
四周的火焰不安地躍動著,向著那個男人彙聚而去。
[消失吧,渣滓們。]
火光很刺眼,一瞬即逝,全部都消失無蹤。
那群惡鬼不見了,這一定是天罰吧,是報應吧。神明,來降罪於他們了。
我的眼中,那個男人宛若神明一般。
那個男人似乎注意到我了,向我快步地走了過來。
他站在了我的身旁,向著四周環顧著,一臉的焦慮與懊惱。
[隻剩下一個人了嗎……該死的。]
那個男人捏緊了拳頭。
[喂,小子,還清醒著嗎?]
男人蹲在了我的身邊,伸手探了一下我的鼻息。
[神啊,請救救我……]
我仿佛在夢囈一般,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隻是本能地尋求著救贖。
[啊?神?]
男子貌似很是訝異,但是這時候我已經再也維持不住意識了,隻是感覺自己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堅信著這個男人會為我帶來救贖,我緊緊地抓緊了男人的袖子,即使是昏了過去之後也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
……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發自己正躺在一個很是富麗堂皇的客房之中,我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隻得茫然的環顧著四周。
當我的視線掃過了窗邊,我看見了那個男人,我心目中的神明,他正沐浴在淡黃色的陽光之下,坐在一個茶幾旁,捧著一本厚重的鐵書觀看著。
那本書似乎整個都是金屬製作的,不像是裝訂品,反而像是鑄造而成的樣子。男子雖然一直在閱讀著,但是似乎從未翻過書頁,這讓我感覺很是奇怪。
男子或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蘇醒,合上了書,把書往懷中一塞,微笑地看著我。
我也回以微笑,以及崇敬的目光。對於他怎麼把那麼大一本書收進懷裏的我完全沒有疑問,因為在我的心目中他或許就是無所不能的。他緩步走到了床邊,聲音輕柔地問向我。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李輝。]
我怯生生地回應道。
[您、您是神明嗎?]
他聽了我的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不,我可不是什麼神,我隻是一個有些特殊的人類罷了。]
他一邊擺手,一邊對我說道。
[我的名字是皇甫軒,二十歲。是這個家族——偉大的皇甫家的下一任家主。]
男子自豪地說道,他的聲音很陽光,很有朝氣。
[我、我九歲。]
[好了,李輝,男孩子說話要有底氣!]
皇甫軒,我將要奉獻靈魂侍奉一生的人。
皇甫軒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先吃些東西吧,我會叫人送過來給你。過一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皇甫軒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要去哪裏?]
我眼看他要離開,焦急地問道。
[決定你未來歸宿的地方。]
皇甫軒留下這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