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安遠帆剛剛走出幾步,沈惟仁就在身後聽見了錯動著腳步的聲音。
那一瞬間沈惟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頭看,他已經堅持很長時間沒有再理睬這個曾經的“兄弟”了。
當沈惟仁回頭,不過短短兩秒鍾的時間。沈維賢袖口的剪刀晃出了銀光。
那刺目的一閃衝向了沈惟仁。
噗……
一條殷紅的血柱,他嘴裏噴出扇麵般的紅色煙霧。“奕之,楊奕之!”當楊奕之身體落下的一刻,沈惟仁一腳踢翻了沈惟賢手裏的剪刀,在楊奕之落地的一瞬間接住了他。
楊奕之生平最窩囊的一次,也是他最勇敢的一次,那一瞬間他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記得自己分明已經沒有力氣了,卻能把沈惟仁一把扯在了身後。
可他隻有那麼點力氣,當尖刀刺來的時候,楊奕之沒辦法在閃躲。
一柄刀隻留了刀柄在身體外麵,其餘的部分全部插進了他的心房裏。
有人說,死也能看出一個人的福報,如果他該是個坦坦蕩蕩的人,離開人世的那一秒,他會感覺不到痛苦。
楊奕之沒有痛苦,甚至連說最後一句讓人聲淚俱下的話的機會也沒有。
刀的位置剛剛好,就在他的心髒上。
沈惟仁像瘋了一樣,他在楊奕之的鼻下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楊奕之了,他落地的那一秒,無力的手磕在了地麵上,那隻伏地而走的玉扳指,就一分為二的碎了。
香消玉殞,他不知道這個詞適不適合楊奕之。
沈惟仁站起身的時候眼底已經一抹血紅。
……
安遠帆回憶那一天,沈惟賢在沈惟仁的身下被打到半死,如果不是唐素問哭著跑過去,估計沈惟賢會被他活活打死也說不定。
一場鬧劇,沈家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沈家,沈惟仁也不是沈惟仁。
沈惟仁把父親從監獄裏接了出來,換了一個人住進去,估計這一去,蔣淑雲會一輩子都在裏邊。
沈惟仁沒有換姓氏,因為養父恩陪伴他了30幾年。
他把自己的母親送進監獄也沒有太大的傷感,範圍這在他看來是一件好事,蔣淑雲安靜的住在那裏,沈惟仁會給她最好的吃穿用度,可是她再不用為那些金錢權利而費心了。
隻是在楊奕之下葬的那天早上,唐素問發現沈惟仁默默的流下了兩滴眼淚,而後他把那隻飛舞在雲端的玉扳指帶在了拇指上。
那扳指至此跟了沈惟仁一生。
唐素問還是錯過了她最佳的結婚時機,三個月她摘掉了對沈老爺子的的孝步,而後半年裏沒人提要結婚的事情。
幾個人都很默契,在想著楊奕之的死去。
半年後,唐素問在自己家產下了她的孩子,這年唐素問24歲,兒子。
陳雲翹和安遠帆在籌備婚禮了。
唐素問反而覺得不著急了。這幾天來,沈惟仁每天回家臉色都不算太好。唐素問抱著孩子咿咿呀呀的再他身邊來回的繞著。
“安遠帆結婚在18號,你就沒什麼觸動?”
唐素問想了下,“有啊,我覺得陳雲翹一定是腦子有問題,安遠帆多悶的你知道吧!她以後的生活不是意味著每天對著牆?”
沈惟仁臉色僵硬起來,“我比安遠帆還大4歲。”
“老公,你皮膚保養的真好。”
沈惟仁現在有的時候也分不清唐素問是真傻還是假傻,“咱爸說,再不結婚孩子上戶口就是個問題。”
唐素問小手就掐了懷裏的孩子一把,力氣不重但是孩子就哇哇的哭出了聲。
“哎呀呀,我的小可憐,是不是又想噓噓了。媽媽給你看看啊。”
唐素問抱著孩子就去了房間裏,結果一個晚上都沒有再出來。
唐素問知道,這幾天沈惟仁都在逼婚,可唐素問覺得結婚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甚至心理還有些叛逆,因為她至今還覺得沈惟仁是她的小叔,再有,婚姻真的那麼可靠嗎?
沈家人散了一對又一對,反而是他們這樣的叔侄關係卻走到了一起。其實這些全部都算是借口吧。
唐素問覺得楊奕之才算是靈魂上的那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當初那個亦邪亦正的人,她心裏就會滿是愧疚。
如果沒有楊奕之的倒下,就會留他和唐素問孤獨的兩個人在世上,一起想念著沈惟仁。
唐素問從來沒這麼大方過,反而覺得現在的做法是對楊奕之的一種尊重。她把孩子哄睡著了,從床頭的櫃子裏摸出了當初那個玉墜子,含著一個笑顛在手中。
“跟你分享好吧,他其實不說,但是一直會幫你放在心裏一輩子的,我們就這樣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