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闖什麼禍了?”柳皓明被他爸問得心更虛,結結巴巴地說。
“伸出手來!”柳遠山早看到柳皓明不自然的雙手,不由分說,一把扯過兒子的手掌。
柳皓明的掌心裏,赫然融入著那枚銅錢,銅錢的紋路還隨著他的血液流動而蕩漾。
“混賬東西!你竟然融合了‘三生錢’!”柳遠山見狀痛悔不已,嘴唇在哆嗦,手臂顫抖。
“爸,這就是‘三生錢’?”柳皓明小聲問道,心裏卻想事已至此,老爸又能拿自己這個獨生兒子怎樣。
“萬萬沒想到,我柳家祖宗遺訓竟然會報在你身上!”柳遠山眉頭擰成川字,話音裏滿是苦痛。
“銅錢已在這了。”柳皓明頓了頓,鼓起勇氣說:“爸,事已至此,你該告訴我‘三生錢’的淵源,還有為何說這是報應?”
“也怪我。”柳遠山仰頭向天,長歎:“我原本想等你願意修道時再告訴你,誰知陰差陽錯變成這樣,看來此乃天意。”
“爸,‘三生錢’真是天光道長傳下來的?”柳皓明更好奇了,看來“三生錢”是個很厲害的法器。
“孽障!竟然直呼先祖名諱!”柳遠山猛地一巴掌下來,讓兒子的腦袋吃了個“爆炒栗子”。
“原來秋菊說的還算靠譜。”柳皓明低聲自語道。
“秋菊?你莫非是被這隻女鬼纏上身?”柳遠山猛然想起兒子周身鬼氣縈繞,陰寒嫋嫋,連忙往柳皓明嘴裏塞了一顆紅色丹丸。
“呸、呸!”這顆丹丸苦得無法入口,還帶著濃烈的騷味,柳皓明沒忍住惡心,直接吐了出來。
“你給我撿起來吞了!”柳遠山厲聲嗬斥。
柳皓明從沒見他爸發這麼大火,隻好乖乖將紅色丹丸撿起來咽下。剛咽下去,便覺得小腹生出一團火來,熊熊烈焰,像是要把五髒六腑燒焦。
“好難吃的丹藥,我吃也吃了,老爸你該告訴我三生錢的來曆了吧?”柳皓明追問。他忍著強烈的燒灼感,心裏卻妥當了一些,看來老爸還沒有發現自己床底那個青色琉璃壇的真正奧秘,但是他心中許多個謎團糾纏在一起,真想快刀斬亂麻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且慢。容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柳遠山的臉已經苦成一隻老核桃。本來昨天他在給城西過世的張老漢做道場,無緣無故覺得心慌不已。今早打電話給老孫頭得知刮了場怪風,便匆匆將道場托付給同去的韓師弟,趕回來看看。
誰知,一看,其先父柳海鯤的牌位之下,那枚要命的“三生錢”竟然無影無蹤。再一搜尋不打緊,竟然在兒子的床底下發現兩個極其詭異的壇子,他法力微薄根本接近不得,隻好先扔了兩張咒符封住壇口。
提起“三生錢”,乃是柳家先祖天光道長傳下來的降服鬼怪的法器。天光道長本名柳天光,乃是正一教傳人,娶妻生子後竟然道行精進無比。這枚“三生錢”據說是太上老君丹爐中的一縷至純清氣與神山沉鐵所融而成,被天光道長機緣偶得,淬煉百年。
天光道長臨終坐化前,曾留下遺訓:“三生錢”被他下了綿延千年的禁製,唯有在大妖魔出世時方能催動,也唯有柳家嫡傳子孫才能驅遣。而令柳遠山最為揪心的是,因為“三生錢”凝結神意無限,老祖宗留下話來:驅動之人將折損元陽早早辭世。
“三生錢”在柳家一代代後人手中傳承,都是好端端地,如今,“三生錢”竟然鑽進了柳皓明的掌心裏!可恨自己法力太淺薄,既沒有感應到“大妖魔出世”,更不知該如何幫兒子化解!難道注定柳皓明要早早夭折?不公、不公!
柳皓明在等著聽下文,卻看到自己老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再也緘口不言,心裏記掛著青壇裏的曉夢,便說:“老爸,你再不把前因後果告訴我,我就回屋歇歇了,送了半天快遞挺累的。對了,我今天還去醫院看了老媽,醫藥費我用年終獎繳清了,你放心吧。”
柳遠山心裏很清楚,兒子的年終獎哪裏有那麼多,看來這錢也與床底下那兩隻詭異壇子有關,但是此刻他心懸在皓明的壽數上,心如亂麻哪裏還顧得其他,嘴裏便胡亂應著:“好、好!”
“真不想說‘三生錢’的事兒,那我回屋了?”柳皓明試探著問。
“回屋呆著去!沒有我允許哪也不準去!”柳遠山揮舞著浮塵,一臉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