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兒回到福苑見到主子布木布泰時,細心的布木布泰一眼就察覺到了蘇茉兒的異樣。
紅腫的眼眸,明顯是哭泣之後的淤腫未消,麵色雖是極力的隱忍著,仍然難掩潛在的憂患愁苦之意。
“蘇茉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的眼眶都腫了?”
蘇茉兒再怎麼成熟。畢竟是小女孩。牽扯到了自我情感之事,再理智聰慧有決斷的人,都會一團亂麻,神經也是脆弱的經不起一點點的刺激。
聽到主子詢問,蘇茉兒再也隱忍不住翻湧上來的委屈和酸澀,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泛濫著從眼眶裏奔流而出,那涓涓河流般的淚水,激活了蘇茉兒的傾訴欲望,她抽泣著訴說了皇太極和她說的胡立的身份變異情況。
“天呐,胡立真名叫李倧?他竟是朝鮮皇族的皇子?他還有可能繼承朝鮮的皇位?他要娶樸將軍的千金小姐為王妃?這這這,這都是真的嗎?蘇茉兒,你,你真的明日要去朝鮮考證嗎?”
布木布泰驚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一連幾個疑問的不斷質疑著,著實也被這突變的劇情給驚嚇住了。
“是的,奴婢明日就會去朝鮮,這次主子懷孕,奴婢又不能日日守候在身側了。”蘇茉兒傷感的說道。
“我的事,你無須憂心。你此去朝鮮一定要謹慎小心。我總覺得有些不安。那個胡立,不,應該叫李倧了。他能夠在朝鮮當前動亂的時局中認祖歸宗後,又脫穎而出被人擁戴,著實不易。他的身份和處境,應該是很複雜和艱難的。你,你一定小心。若是李倧真的要娶樸將軍的女兒為王妃。你,準備怎麼辦?”布木布泰憂心忡忡的為蘇茉兒分析著,更為她的情感糾葛煩惱、惆悵。
“人各有誌,奴婢絕對不會勉強。胡立若真的是李倧。而李倧又確實要娶樸將軍的女兒為王妃。我自然不會阻止,更不會糾纏質問。緣起緣盡皆有因果。或許,他是胡立時,我們還可以相守。他若是李倧了,他自然要有他的責任和擔當,有他更想要的理想和抱負。我不會要求他什麼,更不會埋怨他什麼。隻要他是心意使然,我自會成全,自會默默地祝福並離他而去。”
蘇茉兒閃動著迷離的目光,真摯而深沉的把自己考慮了很久的思想告訴了主子。
“你不要太自苦了。你既是愛他,又何必拘泥於執念呢?或許李倧真的會繼承皇位,成為朝鮮的國君。到時候,你嫁給了他,他怎麼會委屈了你?”布木布泰真心的勸慰著蘇茉兒。
蘇茉兒搖搖頭:“既然是執念,又怎麼可能屈就?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感情之事,怎能違背了初心?”
布木布泰搖頭歎息不已,卻是再也無法說出話來。
第二天,蘇茉兒接到皇上的旨意,蘇茉兒冊封為出使朝鮮的副使,隨同大使範文程執使節,一起去朝鮮朝賀。
範文程作為一個漢臣,自投效努爾哈赤後,一直殫精竭慮為後金出謀劃策。範文程深受皇太極的信任,在漢臣中可謂是第一人。
蘇茉兒與範文程有些交情。而這些交情的淵源,就是朝鮮語言的聯係。蘇茉兒因為曾經破譯過朝鮮古漢字,為大金立過功。所以,範文程虛心的請教過蘇茉兒朝鮮古文字。也因此,結下了善緣。
如今二人同為使節。關係很是契合。雖然範文程是持使節的大使。但是,因為蘇茉兒會朝鮮語,倒是凡是都有商有量的融洽有禮。
一路張弛有度的趕著路,走了近七日,總算臨近朝鮮的國土。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等蘇茉兒們一行住到朝鮮驛館後,距離李倧大婚的時間,還有三日。
這次,蘇茉兒一行出使朝鮮的共有五人,除了範文程之外,還有三名侍衛。所恭賀的禮物是一方古玉,體積不大。看起來倒是美奐美倫。賀禮有三位侍衛看護著。
一路奔波,蘇茉兒住進驛館後,雖是疲憊不堪,但是,心中卻是多了忐忑和憂患。她不知範文程知不知道她此番的用意,更不知該如何征詢範文程的意思。一時間,蘇茉兒躊躇又焦慮,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自處。
而正在此時,隨行的一個叫張梭的侍衛頭領,卻是來請示蘇茉兒了。
“副使大人,小的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