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下激流奔騰、地上戰火綿延(1 / 3)

下水道裏彌漫著水流瘋狂奔流的怒吼聲。

如果在地表上有水渠的話,不管水流量多麼的強,水流聲都會分散到空氣中。但是,在這種如同隧道一般的下水道裏,聲音就如同透過傳聲管似的更直接地傳了過來。水和空氣在這隧道裏產生亂反射現象,轟隆隆的水流聲在奈德、琉霖、培特羅夫和狄卡·菲絲的耳膜裏亂竄著。

如果被甩出快艇外的話,100%必死無疑了。但如果要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武器和醫藥品等東西丟掉,也覺得可惜,那可是反迪亞斯統一戰線首次弄到手的戰利品呢。所以,一拿到手便用賽安的麻繩將這些戰利品牢牢地綁在船上的各處,以免被拋出了船外。在高速奔馳當中,大家都東倒西歪的,唯獨隻有身體柔軟、平衡感很好的年輕小夥子琉霖能巧妙地取得平衡而安穩地坐在船上。

“我看我們是第一個在這種大規模的排水管裏玩耍的人,而且還是免費的。”

琉霖說出了他的感想,但是其他三人並沒有特別高興的樣子。

“溺死在排水管是一輩子的恥辱,你到底知不知道哇?”

狄卡如此喊叫著。雖然口氣聽起來有點嚴格,但是話中仍帶有開玩笑的意思。不會反駁人家是這個少女的。其他三人也發自內心同意她的說法,於是拚了全力也要脫離這個危險之地。

水道的兩旁幾乎都是陡峭的岩壁,但也有些平緩的傾斜地或岩岸。還有,也有幾處像海岸那樣有很多岩石的地方,或是水不流通而造成的泥沼地。隻要有快艇可搭,都有可能順利地通過這些地方。但是,如果想要不慌不忙地變更方向的話,就可能會在一瞬間被激流給吞噬了;或是遭到警察軍的武裝快艇狙擊也說不定。

第二艘的武裝快艇也沒能成功地控製住船身。大約傾斜四十五度角的船身在激流中奔馳著。恐怕以這樣傾斜的船身已經在閃閃發亮的珍珠色波濤上跑過了二百公裏也說不定。真是厲害的駕駛技術,不過也僅限於直線地方了。就在稍微有彎度的水道時,武裝快艇的軌跡就直接朝向岩壁直行前進了。

撞上了!

士兵們的哀號聲被爆炸聲給掩蓋了。在白色微光下的隧道內部彌漫了一片橘黃色的光彩。當火球漲起再彈出後,大量的黑煙飄向奈德他們這邊來了。完全被破壞的船身的碎片也紛紛地飄落在激流當中。

這個時候,奈德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些追捕者的命運上。他想到了一個極為大膽的妙計。他先將快艇的速度減緩,通過轉彎處之後,在進入到直線區,繼續向前,在水道進行方向的左側,岩壁和水流的中間,有個緩坡在那裏。

大膽的選擇和細心的行動,這讓奈德在日後擁有了一個在賽安獨立戰爭中最勇敢且最聰敏的戰術家的美名。奈德的本領,就在此時此地發揮出來了。

快艇就像是和水及岩石的接觸麵結合在一起一般。水花之中夾帶著火花。快艇的底部也不時地磨擦到岩石,四個年輕的乘員就好像遇到地震一樣,不過,就算喊叫也沒有任何意義。

船身被舉起來了。因高減速的關係,快艇被大浪追上了。此時,如果大浪從頭頂上打下來的話,鐵定是必死無疑,所以,要想辦法讓水流從快艇底下流過,並將船身高高舉起,這是唯一可以得救的方法。

“爭氣點喔!”

奈德雖然口中念念有詞,但也全神貫注地操縱著快艇。左邊的船腹磨擦到岩壁而產生火花,奈德算好時間,一口氣將方向盤往上一拉,整艘快艇就離開了浪頭浮在空中,成了跳向岩礁的姿勢。“不會吧!”狄卡·菲絲在心中說著。當快艇飛到岩礁上後,繼續滑行,岩礁上的沙粒四處飛濺。當奈德將引擎關掉後,還繼續慢慢傾斜地向前滑動,好不容易終於停下來了。

終於停下來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飄過來的樣子喔!”

“有什麼東西?什麼呀?”

“嗯……好像是人頭的樣子耶。”

“隻有頭嗎?”

“我也不清楚。可能身體沉在波浪下吧。”

在激流稍微平緩下來後,四個人低下頭看那水流量已經減少的水道,過了一會兒,四個人開始交談了。將快速艇這樣直接擱淺在岩礁後,四個人下了快艇,坐在岩礁上。看看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從警察軍的監視所那搶來的醫藥品,馬上就派上用場了。經過了一連串的激烈活動後,每個人的神經好像都斷了一部分的樣子,反應變得遲緩了。

此時,抓住一根超輕量的水管順著水流飄過來的是依菩琳·斯格拉姆和她的未婚夫伽略特·博達森。本來他們應該是要被淹死在這強勁的水流中的,不過,傑波羅夫的目的並沒有達成。而奈德他們四個人和不幸的公安警察隊隊員們卻被他們連累到了。

“快點救救我們呀,一群沒用的東西!”

當依菩琳大聲地朝向岩礁那邊如此喊叫時,她的未婚夫撥開伏貼在臉上的頭發,氣虛地警告她。

“依菩琳,最好不要刺激他們喔。否則他們可能不會救我們喔。這樣的話,我們真的就會溺死的。靜靜地等他們主動來救我們吧!”

“你真是個和平主義者呀,伽略特。”

依菩琳所說的話並不是在誇讚,而是嘲諷。伽略特雖然無言以對,但也馬上安下心來了。此時,岩礁上的人影開始動了起來,並將由粗又耐用的賽安麻繩拋到兩個人的身邊。

依菩琳和伽略特花了十五分鍾,終於爬上了岩礁了。又過了五分鍾後,伽略特終於可以開口向他們的救命恩人簡單的道謝。到目前為止大家都還能和平相處,但是……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呢?在舉辦遊泳比賽呀?”

當奈德說出帶有嘲諷意味的問題後,依菩琳就開始反駁了。果真是有話直說的少女。在這種情形下,也完全不會拐彎抹角地反駁著。

“在這裏做什麼事,是我們的自由吧!”

她的回答就如同在幹燥空氣中互相摩擦的枯木般的冷淡。

“我們的每一個行動,全都要得到賽安人的許可才行嗎?”

“聽你這麼說的話,你們是來自地球的人囉?”

“不問就不知道答案嗎?”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的女孩呀!”

“給我住嘴!你這個賽安的俗子村夫!”

“什麼是俗子村夫呀,培特羅夫?”

“就是鄉下土包子啦!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等一下一定會被嘲笑沒知識的喔!”

“真是丟我們母校的臉哪,奈德!”

連琉霖都嘲笑他,奈德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不甘心地小聲回嘴說:“夠了。”

看了看救命恩人,再看看未婚妻的伽略特開口說話了。

“我、我們沒有意思要和你們爭吵。不管如何,真得很謝謝你們救了我們。”

明明是真心、誠懇地想道謝,但是在這個情形,卻說得吞吞吐吐的。救了他們的四個人和這個臉色發白的伽略特也是無言地相望著。而依菩林也明白坦然地向未婚夫表示自己的焦躁不安。

“沒有必要那麼低聲下氣,伽略特!”

當她才這麼說完,奈德突然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慘叫和抗議的同時,奈德的另外一隻手便打開她胸口的內袋,拿出了那瓶毒藥的藥罐。是不是應該說她很粗心呢?依菩琳竟然為了不要留下證據,而沒把藥罐丟掉,還帶在身上。賽安的四個人定睛看著,你一句、我一句地一陣討論後,就完全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真有你的,虧你想出這個方法!不過呢,這樣的藥量並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不難聽出培特羅夫語中帶有佩服之意。這位在往後會被稱為賽安革命戰爭裏最高級的戰略家的培特羅夫意識到,事實上,依菩琳這個舉動是直接攻到賽安的軍事活動的核心。

掌控了水資源的人,就是掌控了賽安。

雖然奈德想出了利用下水道網的遊擊戰術,但再擴大範圍仔細想一想,這個戰術裏,並無法否認有危險要素在內。萬一地球軍使出了汙染賽安所有的水資源的招術,那麼賽安的所有生物必死無疑,而且賽安也不可能重建了。雖然心裏想事情應該不至於會發展到那種地步,但是……

奈德和依菩琳再度吵起來了。

“說不定迪亞斯那個老家夥,正讓你的家人代替你受苦呀!你這個了不起的孝女!”

“讓我家人受苦?那豈不是太卑鄙了?”

“在水裏下毒就不卑鄙嗎?”

“才不!那是非常厲害的戰術呢!”

“這些是嬰孩和病人要喝的水呀!”

這個強烈的指責讓依菩琳在一瞬間怯懼了。不過,她馬上又再重振起來反駁回去。

“被你們賽安人監禁起來的人質當中也有嬰孩和病人呀!”

在一旁看著這兩人不停地繼續進行口水戰的琉霖和培特羅夫小聲地交談著。

“那兩個是怎麼了?”

“不要理他們!小孩子在吵架而已。”

培特羅夫說完就走向快艇那邊去。快艇已經不能再用了,如此一來,接下來的行程隻能用橡皮艇,還有用手劃。所以一定要趕緊出發,不能再這樣浪費時間了。

ZWA——賽安水資源管理局副局長比佛特·斯格拉姆先生已經處在非常困頓的立場了。何特尼局長現在是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所以他得兩肩挑起解決所有緊急狀態的責任。對他而言,光是這件事就已經是非常沉重的負擔了,然而,現在女兒依菩琳·斯格拉牡又被斷定為恐怖分子,成為賽安當局追捕的對象。

斯格拉姆先生也好希望自己能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但是,因為他太太已經先倒下去了,所以他不能再倒下去。而自己又是一喝酒就會醉倒的體質,所以也不能用酒來麻痹自己。已經厭倦於思考這些問題的他決定要利用人脈。他決定去找裏彼耶魯家的長男奇伊幫忙,希望奇伊能允許他去和警察軍談談。到裏彼耶魯家拜訪,不但有時間限製,還會被監視,而這也就是表現出裏彼耶魯家的威望的時候。在會麵後不久,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情報傳到奇伊耳邊了。那就是地球軍和警察軍在黑拉伯利斯市的街道上起了衝突。

“混帳東西!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奇伊一聽完馬上開口怒罵。他覺得,地球軍在地部隊暴動一事,會妨礙到尚未定型的自己。現在這個時機會發生武力衝突,恐怕是地球軍隻想要利用強大的武力來壓製賽安吧。不管怎麼盤算,有哪一種可能性,賽安都會被裝甲車的車輪給壓垮的。

“要鎮住這場衝突是刻不容緩的事!”

雖然腦中才這麼想著,但真不愧是奇伊,馬上就開始想對策了。在辦公桌前沉思的奇伊就好像銅像一樣,完全沒有跟斯格拉姆先生對話。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終於被注意到的斯格拉姆貝奇伊那不悅的眼神嚇倒了。結果,完全沒有機會表達他來這裏的目的,僅隻是簡單地打聲招呼後就離開了。

駐留在賽安行星的地球軍部隊是屬於地球三軍中的地域防衛軍總司令部。駐留部隊司令官馬可斯威魯中將是個四十多歲的職業軍人,有著銳利的眼神和稍瘦的身材,是一位俊帥的中年男性。也很受女性的歡迎喔。隻可惜,他帽子一脫掉,就會露出他已經掉了一半頭發的尖禿頭,頓時,男性的魅力就大打折扣了。他本人也很在意這一點,所以,聽說除了在寢室和浴室以外,其他的地方他都不會把帽子拿下來。

“這麼說的話,他是因為覺得有戴帽子的職業比較好,才當軍人的囉。”

部下的士兵們都在背地裏這樣說著他的壞話,因為很可惜的,馬可斯威魯中將對軍令方麵的要求非常嚴格,所以他並不受部下們的愛戴。

“我要讓那些驕傲的賽安家夥們知道,什麼革命、還是獨立,對他們而言都是麻藥中毒者的妄想。”

馬可斯威魯中將的雙眼中閃爍著好戰的光芒。隻要有理由讓他開戰,就會使他精神百倍了。

地球和賽安兩軍衝突的最直接原因,純屬意外,而且是因為一件很無知愚蠢的事所引起的。隻是,他們並不是第一個因為這種原因就開戰的軍隊。

地球軍堅守在駐紮地的鐵絲網內,而賽安警察軍,也就是公安警察在周邊的道路上設立路障來封鎖他們。自從迪亞斯、大統拳發布獨立宣言以來,雙方就都互不對盤了。一邊是仗恃著火力上的優勢。另一邊則是依賴著武器數量多,但雙方都被禁止先開炮攻擊。事情發生的當時是因為警察軍在駐紮地附近的一棟大樓頂上用望遠鏡觀察著駐紮地內部情形的時候,鏡頭照映到陽光而產生反射。但從駐紮地內看到反光和反光源的位置,卻誤以為是狙擊兵的槍口。因此,地球軍緊張不已地就開始攻擊,一發射就將大樓裏的望遠鏡擊碎了,還讓警察軍的士兵血流滿麵。

“賽安那邊先挑起戰火了,已經不能再禁止開炮了。”

馬可斯威魯中將最後決定打開駐紮地的大門,出動軍隊去應戰。確實,現在對他而言不是問誰對誰錯的時候。隻是如果現在不提出大規模的武力衝突的意見的話,到時候被追問最初開火的責任時,反而會讓他陷入窘境。這就是馬可斯威魯中將的理論。更何況這場衝突他有勝算,因為他認為隻要打贏了就沒事了。

地球軍的火力和裝甲武力都遠遠在賽安警察軍之上。雖說都是舊式武器,但至少還擁有飛彈和裝甲車。在接到馬可斯威魯中將的命令後,飛彈先前進並公然地開始射擊。一百四十毫米的炮彈劃破空氣,落在警察軍的路障內後,接著就聽到一聲巨響,並噴起一道火柱。

“路障被攻破了!”

士兵用恐懼又狼狽的聲音報告後,傑波羅夫也大聲嘶喊起來了。

“不懂得應戰嗎?反擊回去!”

“不行!我們的火力相差太多,無法和他們對抗,隻能先往後撤退。”傑拉大住冷靜的回應。

傑拉的軍事指導能力遠遠超過上級長官。傑伯羅夫頂多隻是秘密警察的上司而已,完全沒有軍人該有的本質。

在傑拉回複後的一瞬間,無話可說的傑伯羅夫好像突然想到什麼點子似的下了命令。

“停掉所有供應給地球軍基地使用的電器水道和電話線等。仔細想想,我們沒有義務要供應那些家夥這些東西。”

“已經停止所有的供應了。”

“嗯!這樣呀!這樣就沒問題了。”

滿意地點著頭的傑伯羅夫立刻擊掌以示滿意。在一片煙霧彌漫的炮灰和槍聲中,他自己搭上了戰車撤退,離開了路障區。

“司令官閣下,您要到哪兒去?”

麵對部下所發出懷疑和不信任問題的傑伯羅夫慌張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的他,花了約五秒鍾自言自語一番後,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得要去見迪亞斯閣下,把整個情形向他報告才行。這個極為重要的任務,不能交給其他人,所以非得要我親自去才行。”

事實上是他自己想要逃離那個危險之地,所以才會感到心虛。為了掩飾心虛,傑伯羅夫的聲音突然變大了。傑拉稍微眯了眼看了看長官,但還是沒說什麼,隻是形式上地向他敬了個禮。

傑拉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慌慌張張離去的長官的身影。

“隻會勒索恐嚇立場弱小的人,其他什麼也不會的家夥。不必回來了啦!警察軍少了你一個也依然會做得很好。”

當然傑拉的這番話並沒有讓傑伯羅夫聽到。

※※※

當傑伯羅夫那巨大的身體跌跌撞撞地進入中央政府大樓時,迪亞斯老先生正在地下的特別室裏。他的孫子魯西安用視訊電話打電話來了。老先生已經有兩個星期沒和住在郊外別墅裏的孫子見麵了。

“喔!魯西安,你好嗎?”

“爺爺,我很好!上星期的考試,我得到了白金徽章喔。因為連得五次,成績已經是這學年的第一名了……”

“嗯!很好很好!雖然知道你一定沒問題,不過,真得很棒!”

在迪亞斯老先生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了崇高的親情之愛,就像是上了年紀的神一樣。光看這種情境,就不難了解到迪亞斯老先生是多麼地疼愛這個聰明伶俐的孫子,對魯西安這個少年抱有多大的期待。

“怎樣,魯西安?學校裏有沒有能跟你競爭的家夥呀?”

“稟告爺爺!很可惜的,沒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碰到會讓我在意的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過,我覺得我自己還稱不上十全十美。爺爺,我想要去地球的學校上學,希望可以得到爺爺的諒解……”

老先生還沒來得及回答,有個粗暴的聲音突然充滿了整個特別室。

“閣下!迪亞斯大統領閣下!”

老先生一臉不悅。不必回頭看,也知道是誰的聲音。和愛孫愉快地對談被妨礙到的老先生,也打斷了警察軍司令官的報告。

“什麼事情這樣慌慌張張的呀,傑伯羅夫!真是一點穩定性都沒有的家夥。冷靜下來慢慢說來聽聽吧!”

老先生故作鎮靜的樣子,雖然讓傑伯羅夫感到很討厭,但同時也覺得很安心,反倒是讓傑伯羅夫覺得自己過於慌亂了呢。

“那我們應該要如何應付呢?”

老先生的回答非常簡單。

“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呀。利用耶裏克遜大使吧!”

※※※

“向總司令報告的事,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再說也不遲。目前首先要先處理眼前的狀態。”

馬可斯威魯中將想要成為鎮壓賽安獨立混亂行動、恢複太陽係的和平與秩序的英雄。還有,他也希望能升遷成為地域防衛軍總司令官,進而再升到地球軍最高司令官。若在政治方麵一切都是和平的結果,那馬可斯威魯中將就失去了他升遷的最好機會了。

總之,他的對手是柔弱的賽安警察軍。跟他們作戰是不會輸的。像這樣子的好事,在馬可斯威魯的生涯中並不是常有的事。

“裝甲車隊,前進!”

在指揮用的戰車上,馬可斯威魯從脖子上將紅外線望遠鏡拿下來後,對著一位身穿軍服、抬頭挺胸的士兵下了命令。這個士兵隻是縮了縮肩膀。

“哼!自以為是蘿梅魯呀!”

“魯梅魯是誰呀?”

“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好像是很早以前的一個軍人。”

“也是禿頭禿一半?”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吧……”

有時候,士兵們會這樣耍嘴皮對話,那是為了避免地球軍士氣低落。雖然流血和破壞可讓他們興奮,但他們絕對不會為了馬可斯威魯而拚命奮戰的。在黑拉伯利斯市內全部的立體電視畫麵上,同時間內出現了同一個人的臉。副官將迷你電視轉向馬可斯威魯。

“駐留軍司令官!馬可斯威魯中將!我是住在賽安的地球大使耶裏克遜。”

馬克斯威魯中將一幅很幹練的樣子看著電視畫麵。耶裏克遜的長臉型,將畫麵分成了三個橫向畫麵。

“給我停止攻擊。否則,會連我都被殺了。不、不是的,我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但萬一危害到我的家人的話……”

大使滿臉是汗,充滿了恐懼。

“迪亞斯那老家夥,真狡猾。”

馬克斯威魯中將咬牙切齒地說著!不過,就算他繼續忿忿不平,也非得接受停止攻擊的命令。因為,如果繼續攻擊下去的話,馬克斯威魯中將就得背負起耶裏克遜大使的生死責任。不管如何,耶裏克遜那可恨又驚慌的樣子已經透過立體電視的電波,傳送到賽安的各個角落了。

地球軍停止發射和進攻了。隻是他們並不打算撤退。這是馬克斯威魯可妥協的極限了。所以,封鎖通往政府大樓的主要道路,以防隨時都有可能再度展開攻擊的情勢並沒有解除。

“耶裏克遜那個膽小鬼!都當上大使的人了,應該早就有為國家舍命的覺悟了吧。家人也是一樣。身為大使的一家人,凡事都被服侍得好好的,遇到突發事件,更應該發揮那麼一丁點的犧牲精神呀。”

大感遺憾的馬克斯威魯中將,對耶裏克遜一家人發表了不滿。他想要是他自己的家人被抓去當人質的話,他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用後抓住軍帽的時候,馬克斯威魯“啊!”地一聲意識到,差一點就露出他的光頭了。他把手放下,對望著他看的士兵們說。

“不可大意!快點安署好!”

說完就凝視著政府大樓。

“接下來,就是要跟賽案的人民比毅力了。”

馬克斯威魯自言自語地說。

“比毅力呀!和殺氣騰騰的地球好戰者……”

迪亞斯老先先生也自言自語地說道。

“爺爺,您還好吧?”

被屏幕裏的孫子這麼一問,迪亞斯的臉上又再度展開笑容了。

“嗬嗬!沒事!魯西安不用擔心任何事。不用操心。隻是剛才有一群愚蠢有餘的狗在亂吠一通而已。像那樣的瘋狗,爺爺會在你長大之前,把他們全部都處理掉。到時,你所掌管的就是一個幹幹淨淨的行星了……”

傑伯羅夫靜靜地看著完全進入到忘我狀態的老先生的背影。

迪亞斯的獨立宣言,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性嗎?傑伯羅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關於這件事,傑伯羅夫也不是沒想過。如果迪亞斯慘敗的話,傑伯羅夫就完全會被牽扯進去。

脫離迪亞斯嗎?可是,傑伯羅夫並不是無名小卒,任誰都知道他是迪亞斯政權的大人物。要平安無事脫離的話,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呢?

駐賽安的地球軍駐留部隊和賽安警察軍之間都互相用炮火對轟著。

在地球上,政府和軍隊裏的每個人都隱藏起自己的想法意見來行動。

地球政府的所在地在上海市。它是地球上最大的陸地和最大的海洋所相遇的場所裏的一個巨大都市。其威容從海上望來比從天上看下來要來得有壓倒性。從東方的海上乘船,一接近歐亞大陸後,水平線上漂浮著大群淡紫色朦朧的摩天樓。那個光景,幾乎就如同幻想中的那麼美,有著“海市蜃樓中的大都會”之別名。有人說這個名稱的由來不好,不過,不可否認的這是一個非常有魅力、非常響亮的一個名字。

都市北方的寶山地帶,是麵臨長江的一個小丘陵地。政府和軍隊等主要機關都並排地建在那裏。雖然沒有人看得到,但是賽安的迪亞斯叱喝的聲音已經變成風,吹襲著這一帶。

地球政府卻沒有高聲地訴說著蒂亞斯老先生的缺點,反而是一路上大力地在背後支持著迪亞斯的統治。

如果叱喝著……

“迪亞斯是惡黨!”

就會有“一路支持著那個惡黨的人是誰呀?”的回音。

所以,這並非明智之舉。

加上火星、金星、“木星之子群”和太陽係內的所有自治政府都關心著賽安的狀況。並且,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看著結局會如何。如果地球政府處理不當而導致失敗的話,其權威也就會跟著一起墜落,進而眾多的行星也有可能會接二連三地發表獨立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