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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死後,陸欣感覺自己的靈魂也隨兒子去了另一個世界。
八年前,因為發現丈夫龍玉樹**,一怒之下,離婚了。不久,龍玉樹便組織了新的家庭,並於六年前因工作調動,遷居外地了。
母子倆自從龍玉樹重組新家後,就一直沒有再聯係,連他遷居外地的事情,也是過了一年後,才從別人口中聽說的。母子倆雖然內心深處也有一種複雜的感情,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拋棄的仇恨。
剛離婚時,曾有人向她介紹過對象,但她害怕兒子無法接受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大男人,所以每次都婉拒了。為了填補心靈的空虛,她將一部分心思放到了工作上,結果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幾年事業上倒有了不小的進步,由一名小小的業務員,一步步升到今天的市場部主任的位置上。
但是,現在兒子離去了,她才發現兒子其實還是她的世界中心,是她的全部希望和精神寄托!工作,也隻是為了兒子能生活得更好。沒有了兒子,工作又有什麼熱情?
總經理很體諒她的心情,等她處理完喪事後,又例外給她放了三天假,讓她調整好心情後再去上班。
她沒有拒絕總經理的特殊照顧,因為她確實無心情馬上投入到工作中。而且,她也需要一些時間,去做一件事情――
雖然從法律的層麵看,兒子的死,怪不得那個可能正與兒子早戀的女孩子,但她卻非常不甘心,想查出她是誰!兒子死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兒子那麼晚了,還要出去,是去約會嗎?
自己究竟想對那個女孩子怎麼樣,她還沒想好,但起碼得知道,兒子是為了誰,因為什麼原因而死的。
本來,隻要查一下兒子的手機,看看裏麵的通話記錄,或者儲存的電話號碼,就能查到那個女孩,但奇怪的是,兒子出事後,他的手機也“失蹤”了。
而拔打兒子的手機號碼,卻已經關機。
是有人在車禍現場,拾到了手機,並趁混亂拿走了?還是兒子在出事前就已經弄丟了手機?現在已無從查明了。
她本想去移動公司申請拆機,但想了一下,又改變了主意。就讓那個拾主先打兩天吧,隻要他打了電話,自己還有可能根據通話記錄查出拾主,並領回兒子的手機,從而可能查出那個女孩是誰,如果急於拆機,則可能斷了一切線索。
兒子下葬後的當天下午,她便去了移動公司。要求營業員查一下這部手機當月的通話記錄。
接待她的是一個年輕女孩,檢查了她帶的身份證後,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對她說:“對不起,你需要提供你家的戶口簿,因為光憑身份證,我們無法證明你和機主是什麼關係。”
“機主是我的兒子,要是別人,我怎麼有他的身份證?”她有些生氣。
“對不起,除非你能提供戶口簿,或者讓機主本人來,否則我們不能幫你查。”
“我兒子已經死了!你叫他本人怎麼來辦理?”因為激動,她的音量突地高了幾度。
營業廳裏的所有營業員以及幾位正在辦理業務的顧客都吃了一驚,全都看向她。
那位營業員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幸而值班長已經過來,和顏悅色地解釋說:“對不起,因為通話記錄關係到一個人的隱私,所以我們不能隨意查詢,你最好帶來戶口簿……”
如是平日,她會理解,但今天兒子剛剛下葬,她心情本來就不好,所以不願麻煩。“我兒子前幾天才遇車禍死了!你們難道沒聽說這件事情?你們讓他本人來,不是故意刁難嗎?”
值班長聞言一驚,隨即說道:“好吧,我們幫你查一下。”這件事剛發生幾天,營業員們都聽說了,見她神色激動,自然打消了疑慮。
那位營業員也變了一副臉色,小心地說道:“實在對不起,因為當月的話費,要下個月才能出來,現在隻能查上個月的通話記錄。”
陸欣說:“那你幫忙查詢一下上月的通話記錄吧。”心想:“也許政文上個月就開始跟那個女孩子通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