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不成人樣的人一被木昂和車剛擒住,一個慘呼一聲,嚇得雙眼暴出,登時氣絕;另一個則全身不住顫抖,口中不甚清楚的斷斷續續的低聲叫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殺我……”
藏進見此,眉頭微皺,易翔等人大感這個人十分可憐,同時也對他們方才的恐怖遭遇大為好奇。
一向寬厚仁慈的維博當即上前一步,微躬身子,輕聲安慰道:“不要怕,你現在很安全,沒有人會再傷人你的。”邊說邊解開披在身上的一件灰色鬥篷給被木昂製住的那個血人披上。
一旁的朵蘭看到維博此舉,清冷的目光微微一動,但一瞬之後便又回複成了寒若冰窟的模樣。
那個全身發抖的血人在披上維博解下來的鬥篷之後,被鬥篷裏蘊有的溫度所感,隱隱獲得了一些安全感,極度恐懼的眼神隨即慢慢緩和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稍稍恢複了一點神智。恐懼空洞的眼神總算有了那麼一絲顫巍巍的神采,轉動目光,看清楚眼前都是活生生的人之後,他臉上僵直的肌肉輕輕拉了一下,不知道是喜還是懼,隻見他害怕不已的往前一撲,死命的抓住維博的腿,顫聲道:“救救……救……救……我!救我!”
維博輕輕的拍拍他的肩,道:“別怕,沒事了,你快跟我們說說,是什麼人把你害成這樣子的?”
那個血人兀自搖頭,然後又猛地點頭,驚恐不已的道:“他們不是人……它們是人……他們不是人……”
聽到這個血人驚魂未定的胡言亂語,再加之那一日在小河旁的諸多懷疑,易翔、蘇濃、維博等人好奇更甚,紛紛上前一步,追問道:“他們到底是什麼?”
那個血人眼珠子茫然的晃動了一下,咽了一口氣,幽幽的道:“它們是……獸人!”
“獸人?!”在場眾人立時驚呼起來,隻有藏進和木昂、車剛、夜刀四人神色不驚反憂。
易翔聽到獸人兩字,心中的諸多疑惑,慢慢得解,趕忙問道:“那些獸人從什麼地方來的?現在在哪裏?”
那個血人眼珠子微微暴起,道:“我不知道!我們村的阿二、三狗子他們原本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昨天進山打獵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誰能想到,今天傍晚回來的時候,就……就都變成了……野獸!”
易翔陡然一愣,心想:“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狼人?”問道:“他們身上有沒有長毛?他們的身體是不是變的像狼一樣?”
那個血人愣愣的搖頭,道:“他們的外貌體型沒有什麼變化,就是眼睛紅得像滴血一樣,而且力大無比,見人就殺就撕,專吃人的心肝……我的慧妹,我的兒都……嗚嗚……”說著便極為悲傷的痛哭起來。
易翔、蘇濃他們這才恍然明白那天小河中被剖腹挖心的屍體是怎麼一回事,同時心裏也很驚寒,身邊朝夕相處,很是熟悉的人,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殺人毫不留情的野獸,想想都叫人害怕。
易翔和維博互望了一眼,然後轉向藏進,說道:“大人,依我們看,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應該盡快采取措施才對啊!”
藏進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移目看向了那個伏在地上的血人,不多時,目光陡寒,毫無征兆的急速抬手,隔空向那個以為已經死裏逃生的血人拍出去了一掌,一股無形而又渾厚的力道,瞬時排山倒海一般朝血人的腦門滾去。
事出突然,易翔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一聲悶哼,血人未作掙紮就伏到地上一動不動了,同時頭上七竅開始汩汩的流起血來,顯然是被藏進剛剛那一掌震的。
看著血人被藏進出手打死,易翔、維博、朵蘭、蘇濃都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兒,朵蘭冷峻不已的開口質問藏進:“為什麼這麼做?”
藏進故作安然的道:“我不想讓他引起眾人的恐慌。”此時知道“獸人”這件事的隻有易翔、維博、朵蘭、蘇濃、藏進、木昂、車剛、夜刀八人,其他隨從護衛都在林中飲酒高歌,隻當藏進他們在這裏商議什麼事情,根本就沒有聽到剛剛的幾聲慘叫。
易翔麵露疑色,截斷道:“我看你擔心的不止這些吧!你一定早就知道了獸人的存在,對不對?”
藏進麵色微動,看了易翔一眼,眼神中大有心虛之意。這時朵蘭又逼問道:“他說的對不對?你要是再有隱瞞,我馬上返回郡省,將此事告知父王。”
藏進被朵蘭用郡王這麼一壓,麵色陡然一黯,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輕歎一口氣,道:“沒錯,屬下是早就知道了獸人的存在,小河中的浮屍,我也知道是獸人所為。”
維博、朵蘭臉上都有驚疑之色,問道:“那你幹什麼要向我們隱瞞?”藏進道:“因為半年前的一樁滅絕案。”易翔等人都有不解之色,問道:“什麼滅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