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翔三人見水潭裏突然竄出來一種怪物,紛紛側目去看,隻見從水潭中衝突而出的居然是一種通體水白,長著兩個鉗形前爪的猴形水怪。數十個的這樣的水怪,都刺刺的厲叫著,揮舞身前兩個鋼刀一樣的鉗形利爪,風聲呼呼的向易翔他們三人撲來。在如此危險的境況之下,他們哪裏還有閑工夫繼續爭吵,同時驚叫一聲,就不約而同的向離他們最近的那個通道跑去了。
易翔雙手前後伸展,一麵催持火球飄浮在前探路奔行,一麵拆分火焰阻擋身後那些水怪的進襲。
讓易翔大感可怕的是,那些猴形水怪一碰到火焰就會卷身而退,但炙熱的魔法火焰卻燒它們不死,向後卷滾了幾圈之後,便又吱吱咂咂生龍活虎般的繼續向前撲來,大有不死不休的勢頭。
易翔一麵抵擋,一麵高喊:“這種水怪居然不怕火燒,得趕快想個辦法,看它們的精力好像無窮無盡似的,這樣下去我們是跑不過它們的,我可不想死在它們的鉗子下麵!”
維博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凶險,此刻要不是朵蘭在前拉著他跑,他恐怕早就掉隊了。不過看他一路上奔跑的表情,似乎對身後滾滾而來的危險並沒那麼在意,他的一雙眼睛一直都盯在朵蘭的左手之上,因為此時朵蘭的左手正緊緊的牽著他的右手。
朵蘭這破天荒的首次主動性的肢體接觸,對維博來說意義重大,縱然現在身處極為凶險的境地,但他的心裏仍舊心花怒放,樂不可支,這使得他的整個身心都有些飄飄然,腳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覺跟著如履雲端,輕快了很多。
拉著維博一心疾奔的朵蘭,哪裏想得到她的十指緊握可以給他這麼大的動力,同時聽到易翔的叫喊,忍不住回敬道:“你不是本事大嘛!怎麼這幾個小東西就把你難到了?”
易翔不想和朵蘭多加爭論,如實道:“辦法倒是有,但現在火係魔法對這些怪東西無效,而魔法火球又不能輕易息滅,我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現在身處黑暗的洞穴通道之中,前麵是未知的黑暗,後麵是狂熱的追殺,必須用魔法火球照明,不然很容易就會被腳下不平的石麵絆倒,腦袋就會在頃刻之間被哢嚓掉,所以魔法火球是萬萬不能滅的。而身為魔法師,縱然十係魔法都會,施展的時候,也隻能施展一種,不能同時施展兩係魔法,現在魔法火球不能滅,其他係別的魔法自然使不出來。
朵蘭當然知道易翔口中“分身乏術”的含義,輕歎一聲,不再奚落,拉著維博凝神向前疾奔。
不知道奔行了多少時間,三人又被逼到一個多岔路口,眼見又遇岔道,三人心中都是一涼,天知道這個地下洞穴有多少個這樣的岔路,這樣胡亂奔行,到什麼時候才算終點。
三人見這地下洞穴通道好似迷宮一般,沒有盡頭似的,心中都不免絕望,就在這時,維博突然指著身前最筆直的一條通道,邊喘氣便興奮的高喊道:“看!你們快看!那裏是不是有光?是不是出口?哈哈!”
易翔、朵蘭順著維博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也是驚喜萬分,因為在那通道的盡頭果然有一抹淡淡的紅光,噗噗而動,好似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的燭火。
呼呼數聲,易翔催持火牆勉強擋住仍舊窮追不舍的水怪之後,哈叫一下,就麵帶狂喜之色領著維博和朵蘭向那抹生機勃勃的紅光奔去。
劫後餘生的喜悅歡笑開始在通道中回蕩,可是,笑聲還沒有飄蕩多久,他們三個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越向那抹紅光靠近,他們的臉色就越暗,他們的心情也跟著愈加的沉重無望。因為那抹紅光並不是從什麼出口透射進來的希望之光,而是易翔催持的魔法火球投射到通道盡頭的一麵不明材質的光牆之上反射回來的絕望之光。
易翔跑到那麵好似銅鏡一般的牆麵之前,用手重重的拍擊了兩下,除了沉悶的回響,其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著牆麵上自己那模糊而又扭曲的身影,他忍不住破口大罵:“隻長針眼的老天爺,不帶這麼耍人的!”
維博見自己居然瞎指路,將易翔和朵蘭帶到了絕望的盡頭,一時間無地自容,心裏那叫一個悔啊!恨不得一頭在那麵還算光滑的牆麵上撞死。
朵蘭臉上倒沒有責怪維博的意思,畢竟,剛才那樣的情況,任誰都會往這邊走的,誰又能想到這隻是回光返照式的惡作劇呢?
嚓的一聲,朵蘭從腰間拔出僅剩的一把翡翠匕首,決然的轉過身,冷冷的看著緊追而來的猴形水怪,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同時又道:“實在對不起你們兩個了,害的你們和我一起葬身此地。”語氣雖淡,但不難聽出深藏其中的那份歉意。
易翔手上加勁,立時布下三道火牆,暫且擋住水怪的衝擊,聽到朵蘭說對不起,微微聳肩道:“死到沒什麼,我都死過好幾回了,但一直都死不了,也許這次……”其實以易翔目前的實力,這些小水怪還真不一定能夠傷的了他,他要是一個人也就好辦了,可現在偏偏旁邊還有兩個人,而且一個實力不濟,還有一個根本就沒什麼實力可言,這下就難辦多了。一旦他熄滅火球與這些水怪相鬥,保證自己不受傷到不難,可要想在黑暗中保證朵蘭和維博同樣毫發未傷,那就千難萬難了。不論是朵蘭還是維博,隻要被水怪的那雙鋼鉗一剪到,那是剪哪斷哪啊!萬一他們有個好歹,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易翔縱然心裏有一些想法,可左思右想還是不敢輕易冒險,隻是先用魔法火牆擋住水怪的衝擊,慢慢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