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是樸素,裏麵的很多陳設用具看上去都已非常陳舊,絕大多數的桌椅板凳都被摩挲的很是滑亮。
海麻姑和易翔走進去之後,看到房間裏並沒有多少華麗之物,簡陋古樸,安靜沉寂。雖然覺得和荊山雲一代宗師的身份有些不符,但和他的心境倒挺相宜。
此時,荊山雲半躺在一張灰色的木板床上,一邊輕輕喘氣,一邊定定的看著床對麵,牆上的一個掛件。
易翔好奇心起,移目看去,隻見一方灰白的牆壁之上隻有那麼一樣掛件。掛件外麵用琥珀之類的透明樹脂精心裱裝著,裏麵則是一個顏色鮮豔的青色玉佩,和海麻姑剛剛拿出來的那半個玲瓏環佩一模一樣,看來這就是那另外半個了。
看荊山雲注視牆上半塊玲瓏環佩的神情,易翔能強烈的感知到荊山雲對故世一百多年的玲瓏的那片癡情。
世上癡情人大多如此,誰都沒有錯,卻偏偏要分開,無法相守。
荊山雲待海麻姑和易翔進來許久之後,才長吐一口氣,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果麗爾吧。”
海麻姑冷冷道:“沒錯!”
荊山雲微微側目看了看帶著麵紗的海麻姑,然後又看向了易翔,問道:“那你身後的那個後生是?”
海麻姑未作猶豫,便脫口道:“是我親侄兒!”
“姑姑!”易翔見海麻姑胡亂認親,心裏老大的不願意,正欲解釋,卻被海麻姑攔道:“有什麼事過後再說。”
荊山雲不知其中的故事,見易翔親口叫海麻姑為姑姑,料想不假,一時間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輕輕的道了句:“好!好!”
他這個“好”字大有緣由。既然現在事情已經大白,那海麻姑自然也是他的子孫後代,而易翔又是海麻姑的“親侄兒”,那自然也是自己的後世子孫。自從他成名之後,雖然娶了好幾任妻子,生了十幾個兒子,後麵的孫子、重孫、玄孫也不知道續了多少,但大多無能,都是些酒囊飯袋,隻有重孫荊不封天資好一點,可以將他的煉器技藝繼承一二,但終究天賦有限,勉強支撐門楣還可以,想要成為一代煉器名師卻幾無可能。
後來,荊山雲雖然多方尋找在煉器一途上天資卓越的後輩人才,可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滿意的,失望之餘便不再尋找,打算將自己這身無人可傳的煉器本事帶入地下。可方才他似乎在易翔身上看到了希望。
以他的閱曆,剛剛和易翔過了一招,他便知道易翔的實力深不可測,開始他還以為他們是有備而來,意欲對自己不利,可之後,隨著百年真相的解開,在他看來,易翔定然也是他的“親子孫”。有這樣一個修為不凡的“親子孫”,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同時,他心底也已經做了一個決定。但他表麵上,仍然不動聲色。
緩緩出了一口長氣,荊山雲又道:“你們前來質問我二十年前的事,說實話,那件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二十年前,一夜之間,你們香妝世家全族被滅,讓整個王都震驚不已,至今仍是個未解的懸案。我也曾暗中調查過,但一點線索都沒查到,那些凶手做的很幹淨,幹淨的好像都不是人做的。”
說到這,臉色微動,畢竟被滅的也算是他的子孫,心中感歎了一陣,便轉向海麻姑道:“請你們相信我,那件事我真的一點不知情。”說著一頓,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海麻姑道:“當年你既然活了下來,那你一定知道一些線索,對不對?這次你們回到王都為的就是複仇,對不對?快告訴我那個凶手是誰,我會盡全力幫你報仇的!”
海麻姑冷冷一笑,說道:“告訴你了又怎樣,諒你也是不敢幫我的!”
荊山雲白眉微動,揣想了一陣,臉色立時大變,驚詫不已的輕聲叫道:“難道,難道是……她!?”邊說邊豎起了大拇指,意思很明確,就是現今帝國最“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