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托負(1 / 2)

枯草現在很平靜,甚至讓自己覺得有些可怕。

小時候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枯草就深刻地明白,人這一輩子,跟其他動物的活法不一樣,這心裏啊,要有個念想。念想這玩意,不能丟,丟了就跟行屍走肉沒啥區別。

這皮囊活了快雙十,枯草第一次覺得人生有了些許意義,這也許跟不得不承擔的負罪感有關,不過拋開這些不談,枯草也是終於從過去的事裏抓住了些什麼。

下午將近四點半,枯草和其餘五人正趕往機場的路上。海哥事先把兩輛車都開走了,他們現在是坐的出租車。

枯草一看二流的臉色,意氣風發麵色紅潤有光澤,時不時的還傻笑幾聲。枯草暗念完了,多好的小夥子,愣是變成傻子了。

李柴和李東水就坐在枯草旁邊,時不時用熱切的目光朝枯草看過來。

枯草有點無語,這倆貨不會喜歡男人吧……

“枯草,海哥帶你去包小姐了?”

枯草有點臉紅,回答不回答都顯得尷尬。

“唉,你這死胖子,哪有這樣問的,你讓枯草兄弟怎麼回答,這不是讓別人下不了台嗎?”李柴翻了翻白眼。

“枯草兄弟,那小姐的奶水足不足?”

枯草這次可忍不了了,臉色瞬間紅到耳根。

“你倆屁話真多,不就去********嗎。那麼享受的事還有說細節嗎。看枯草的臉就知道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啊,哈哈”二流也是一臉興奮,沉浸在自己的曖昧回憶中。

二李相視一眼也是哈哈大笑。這種事兒他們的經驗當然比枯草多得多了。令他們在乎的是,是海哥親自帶著枯草去的,這隻能說明,枯草是海哥自家兄弟,而且再加上內部的事情,結合來看,枯草可能是海哥將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現在多巴結巴結枯草,說不定就是以後的救命稻草。

畢竟是混這個圈子的,李柴和李東水還是知道自己工作的危險性。

枯草可是絲毫不知道這些,海哥就在旁邊。枯草總不能跟他們說自己沒嫖,跑了吧。一方麵怕負了海哥的盛情,另一方麵,這個事兒……聽上去好像是枯草太慫了,不敢搞小姐。

所以枯草隻能笑笑,這個事兒還是以後找機會說吧。

這邊幾人說說笑笑快活的很,那邊海哥卻是眉頭緊鎖,眉頭越皺越深。

他心有憂慮。

自己之前都在電話裏和老鬼攤明了,為什麼從車上發現竊聽器到現在就沒動靜了?

老鬼看開了,任由我去上海?海哥搖搖頭。老鬼這人他是接觸過的,表麵上麵善心慈,實際上心狠手辣,什麼事兒都可能做得出來。否則的話也不會一年之內就在西南地區獨占一方權土。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可能就是有什麼其他的花招等著自己。會是什麼時候?何種方式?

海哥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得不去考慮。

因為海哥清楚的知道,這一趟一定有凶險!

海哥閉上眼睛,雙手放在雙腿上,後背順直。

一片黑暗……忽然,有一粒紅點瞬間放大到無限,黑暗被赤紅色快速覆蓋吞噬。不知不覺,海哥額頭上虛汗已出了許多。

就在將要吞噬完畢的時候,紅色和黑色突然被一道白光閃耀。

海哥猛地驚醒,呼吸的節奏都紊亂四散。

二流最為敏感,察覺到海哥的異樣,瞬間緊張了起來。

海哥搖搖頭,示意二流自己無事。

雖然腦袋一陣發虛,不過海哥已經知道了,這一趟的危險已經臨近了。

——————

坐在飛機上的枯草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第一次春遊一般,對一切事物都跟好奇寶寶似的問個不停。

二流初時還是還有耐心的一一解答,最後也是兩眼一閉,躺在座位上裝死。

坐在枯草身後兩側的二李驚出一身冷汗,還好自己坐的遠,否則就跟二流一樣,麵對枯草提出的飛機為什麼是白色的?空姐為什麼那麼漂亮?這種弱智問題了……

枯草四顧良久,終於靜下心來。雖然網上都能查到很多知識,可是見過豬跑跟吃過豬肉的區別還是天差地別,枯草顯得心滿意足了。

在這之後,又是一陣悲哀。

飛機這種交通工具,自己都是第一次坐,那些在小村落中生活到死過完一輩子的人更是沒有做過。

人與人之間生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啊,枯草對這句話的理解又加深了幾分。

那個要飯的小姑娘,大概也是沒做過飛機的……枯草一閉上眼睛,就仿佛附身到了那具屍體一般,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帶著不公平的降生連同不被尊重的死去。

枯草望了一眼海哥,海哥正眉頭緊皺的想著什麼。不由得出聲安慰:“海哥,你就別擔心了,那個什麼老鬼有什麼好怕的。真見了麵,說不定我一個人就能幹翻他。”

海哥瞄了眼枯草,嗤笑一聲,“要真見了他,你這小身板估計連他保鏢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