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怎麼樣?”二流獨自一人一直在外麵等著枯草,眼見他出來,趕緊迎上去,滿臉笑意的望著枯草,一本正經地正了正身,笑道:“枯哥,小弟向你問好了!哈哈,升職了一定要請兄弟們吃飯啊!”
枯草苦笑著搖搖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尷尬,“我還沒想好,所以就沒答應下來……”
“我去!”二流無奈地仰天長歎,滿心的惋惜,“枯草你這次怎麼就那麼愚呢,升職加薪賺大錢的機會你都白白不要了,你怎麼對的起你胸口流的將近一頓的血啊!而且我當你是自家兄弟給你講明了,海哥可不是你認識中的海哥那麼簡單,海哥在西南地區具有很大能量,跟著海哥混肯定好處無窮啊……你說你呀,我還以為你隻是沒我帥,看來你還沒我聰明啊……”
枯草越聽到後麵雞皮疙瘩直往地上掉,趕緊阻止二流繼續吹逼,解釋道:“二流,你說的我都知道……我隻是……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二流也是立馬看出了枯草心裏有事,也隻能不停的唉聲歎氣,手臂搭上枯草後背,真誠地說道:“兄弟啊,我比你年歲大,就不要臉的稱一聲你哥,哥哥跟你說實話,我打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跟我一樣咱們都是從苦日子裏走出來的人,後來我也漸漸的拿你當真心兄弟來看。我早就知道海哥有提拔你的心思,我真為你感到高興,那時候咱們兄弟就能一起工作了。你哥哥我是賤命一條,父母早早雙亡,從我在黑煤窯跟著海哥走的那刻起,我唯一的念頭就是視作海哥為自己父親,把自家兄弟都當自己親生兄弟來看。等老鬼的事情之後,我肯定要跟著海哥繼續走南闖北的,至此說不定再和兄弟你見麵就難上加難了。”
枯草怔怔地聽完,感動萬分,二流這番話正好說進了自己的心坎裏,這麼些年混下來,枯草內心的依靠始終都是那些對自己好的人。
一股傷感的氛圍在二人之間徘徊。二流忽然放聲大笑:“你說我這話是不是好肉麻啊!怎麼跟死了人一樣的追悼遺言似的,算了算了!!兄弟!多的矯情話我也不說了,你就走好自己的路吧!”二流在枯草肩膀重重按了一下,轉身朝廠子裏走去。
忽然腳步頓了頓,回頭勉強笑笑,“兄弟,哥哥跟你多說一句,以後還是穩當一點兒,要是再把胸口搞出一個大洞,說不定牛頭馬麵就不會那麼手下留情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腳步加快,生怕自己割舍不得。
枯草深深歎口氣,在任清流來找自己之後,可能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麵了,一切終有定數,何故紛擾。人生一些事情的抉擇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還是約定俗成的。就比如枯草現在所想,為要飯小姑娘正名的心,是枯草沒有理由做而終究要做的事,還有答應要做鬼差就一定會遵守諾言。
X市已經逐漸追尋上了深秋的尾巴,就算是已經過了早飯的點,氣溫仍然不如人意。枯草早早的就換上了長袖襯衫,靈質領域隨意的擴散開,一陣小風襲來,鑽進衣領裏的涼意還是讓枯草身子不自禁打了個冷顫,枯草暗暗搖頭,這靈質領域果然擋不住生靈界的環境因素,自己還以為能冬暖夏涼任意調節溫度呢,真的想多了……
枯草大步踏在X市的馬路一邊,來來往往的車流還是應證了市區的繁華,可這繁華的背後,又有多少痛苦的生靈在掙紮哀嚎,枯草再次想起小姑娘生命最後一刻,就覺得心口陣痛,是絕望?還是迷茫?
枯草如今隻想找到小姑娘的家,去看最後一眼,就算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就算是自己多管閑事,可枯草隻憑著和小姑娘一麵之緣都瓜葛都想做些什麼。畢竟,枯草心中是帶著愧疚的……
小姑娘留下的那張紙上的信息枯草已經仔細看過了,寫著一個公交車的號碼,畫著一個奇怪的十字形狀,還有幾個歪歪扭扭的箭頭。明顯不識字的小姑娘用自己童稚的記憶理解記下了她的“家”的位置。可枯草幾乎看一眼就清楚的知道路線,這要歸功於枯草在小鎮和市區之間運貨的經驗,雖然次數並不多,可枯草當時確實在市區好好逛了幾圈,畢竟對於蜷縮在小鎮周邊的枯草能夠看到新環境還是滿心的好奇,那也正因為太過興奮,那幾次送貨都是差不多“準時”到達的,搞得接貨的人都等的不耐煩了。枯草想起以前的事,有些出神。
不知不覺枯草停住腳步,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邊上,嘴裏自言自語,“這路公交車的行進路線上,最明顯的距離紅燈街最近的十字路口也就是這裏了……接下來應該……在那邊!”枯草斜對麵的公路一旁,兩棟高樓之間有條小路朝裏延伸,小道的兩邊恰好是兩間店名相同的理發店,正好和紙上的信息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