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數日過去。
這一天,數聲尖銳的嘯聲從演武場的方向傳來。
雲毅跑出石洞,隻見六頭巨大的飛行魔獸馱著曆練弟子升空,卷起一陣颶風,從他頭頂掠過,向著大山深處飛去。
雲毅站在崖邊,目送他們遠去,良久後,發出一聲長歎。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到了中秋時節。
石洞外,雲毅俯身拾起一片被風卷到山崖上的落葉,葉子已有些泛黃。
山風吹過,雲毅鬆手。任由落葉隨風飄去,輕喃道:“葉子啊葉子,你落在山崖,尚且有風還你自由,而我卻孤苦伶仃的無人問津。”
說著走到崖邊,看著山間愈發枯黃的林木思緒萬千,這一站就是數個時辰。
不知不覺間,夕陽西下,暮色逼人。
雲毅像往常一樣回到石洞,盤膝坐在光滑的大石上,引導體內靈力運轉。
一個大周天後,雲毅睜開雙眼,呼出一口濁氣,感覺體內靈力又精純一分。雖然修為不曾精進,但隨著這些天的靜修,境界卻愈發穩固紮實。
此時,夜色已深,皓月如盤,皎潔的月光灑在地麵上,正是一年中秋佳節。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雲毅想到了遠在寒瀟城的李家,想到了義父李繼宏:“也不知李家現在形勢如何,但願平安無事吧。”雖然心中對李家無比牽掛,但是被禁足於此,無法聯係到秦野和玲花二人,也就無從得到任何有關寒瀟城的消息。
雲毅心事重重的走出石洞,一動也不動的望著那一輪懸在空中的皓月。
此時,夜色籠罩下的群山宛如洪荒凶獸在張牙舞爪,再沒有白日裏的壯麗秀美。
想到李家如今的處境都是他一時衝動造成的,雲毅心裏愧疚的同時,也恨透了城主府。
“孟天遊,不管你對李家做了什麼,日後必定要你數倍償還!”雲毅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戾,暗自下定決心。
他心裏明白,即使沒有牽扯到李家,單從殺死孟衝的那刻起,他與城主府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然而現在他最欠缺的就是力量,隻有自身強大了,才能與城主府抗衡。
“必須強大起來!”望向莽莽大山,雲毅攥緊了拳頭。
…………
距離思過崖頂數十丈的峭壁上有一道長約兩米卻深不可測的裂縫。在這個月圓之夜,宛如一張猙獰巨口吞吐著月之精華。
隨著精華在裂縫外不斷彙聚,漸漸的形成了一縷縷宛如極光般柔和的銀線,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縷縷散發著柔光的銀線越聚越多,仿佛傾瀉而下的九天懸河,照亮了夜空。
雲毅被這映入眼簾的奇觀深深的震撼,甚至在這條‘九天懸河’出現後,他的身體都感覺無比舒暢,仿佛每一個細胞都歡快的跳動著,讓他不由自主的將手伸向了近在咫尺的銀線。
一絲清涼浸入皮膚。
雲毅沒有想到銀線觸手即沒,同時,他驚奇的發現,隨著銀線消失,他體內的靈力竟然隱隱有精進的趨勢。
這個發現讓他狂喜不已。
要知道,任何階段的靈者一旦臻至大乘,除非通過不斷的戰鬥感悟靈道,去尋找突破的契機,否則修為將停滯不前,無論如何靜修也隻能使靈力更加純厚而無法精進。
然而此刻,雲毅卻打破了常規,停滯的修為再次提升,這讓他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的同時,興奮不已。
他知道,機緣來了!
以他如今的修為還不能引導這些能量進入身體,隻能緊臨崖邊的‘九天懸河’盤膝而坐,沐浴在銀線之中。
努力將心情平複後,雲毅隨即入定,以靈力帶動這股奇異力量開始周天運轉。
雖然雲毅也不清楚這條‘九天懸河’如何出現,更不知是何種能量,但既然對自己有益處,他不介意據為己有。
…………
此時,靈雲宗的後山一片死寂,林立的古木在慘淡的月光下招搖,仿佛群魔亂舞。
後山深處,雪楓樹鬱鬱蔥蔥,潔白的花瓣在微風中飛舞。這裏除了成片的雪楓,再沒有別的樹種,更看不到任何雜草。
雪楓林的盡頭有一座破敗的石洞。
在這個月圓之夜,石洞周圍方圓一丈的地方都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仿佛一個黑洞,吞噬著任何透過雪楓樹照下的月光。
一聲輕咦忽然在石洞內響起,接著是一個中年男人詫異的聲音:“易老,陣法吸納的太陰之精為何在減少?”
“有人在幹擾太陰之精的彙聚,”另一道年老嘶啞的聲音響起:“桀驁,你去看看,無論如何不能讓那人打亂你我二人這八年來的布置,否則這一切不但前功盡棄,我二人也難逃聖主的責罰!”
“桀桀,易老盡管放心,哪怕是靈雲宗主楚劍南,有我出手,他也休想阻撓。”石洞內響起那個名叫桀驁的中年男人難聽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