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體被神祗念控製,但雲毅自始至終意識清醒,隨著時間推移,神祗念對他的控製力越來越弱,在跳入河水後不久,雲毅便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他本能的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麵,但隨即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襲來,整個人昏迷過去。
雖然神祗念尚未徹底消散,但畢竟是一縷執念所化,對雲毅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
失去意識的雲毅在河水中沉沉浮浮,向著下遊漂去。
這條由山澗交彙的河流穿過一條條的山脈,水量越來越大,河道也越來越寬。
進入燕國漁陽郡後,寬闊的河麵上不僅有許多來往的貨船,還有許多打漁的小船。
安老實和安依依這對父女生活在大河下遊的一個小村莊,他們常年在河中打漁,以此為生。
今天,這對父女剛剛撒下漁網,就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拉力。憑著直覺,他們知道可能網住了一條大魚。
漁網很快被拉上來,兩父女目瞪口呆,竟然是一個不知生死的少年。
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如果不是胸腹部尚有微弱起伏,安老實真以為這少年已經溺水而亡了。
“爹,他是不是死了?”安依依聲音有些顫抖,躲在安老實身後一邊打量少年一邊問道。
“他還活著。”安老實說著撐船靠到岸邊,將少年背回了家裏。
這個少年正是雲毅,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被神祗念透支的身體正慢慢恢複。
“啊,你醒啦!”
雲毅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一個穿著麻衣的少女正站在一旁,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瓷碗驚喜的說道。
見雲毅望向她,安依依忽然俏臉微紅,將瓷碗端給雲毅,怯生生說道:“把這碗魚湯喝了吧,我去告訴爹爹你醒了。”說完轉身跑出屋子。
過了沒多久,安老實一個人走了進來。
“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來到了漁陽郡。”雲毅暗忖道。
和安老實的交談中,雲毅大概知道了眼下自己的位置,就在漁陽郡的運河附近。
對於自己為何落水,雲毅隻是編造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這天夜裏,雲毅神情凝重的盤坐在木床上,臉色蒼白的嚇人。
他已經嚐試了很多次,還是無法感應到天地間的靈氣波動。
“還是不行!”雲毅雙目充血,因為情緒激動而身體發抖:“難道我注定與靈道無緣了嗎?”
究其根源,是在突破的關鍵時刻被外力強行幹擾而遭到反噬,導致靈海破碎。
現在他的靈海就像布滿裂痕的水缸,彙聚的靈力似水,早已從許許多多的裂縫間溜走。
沒有了本源靈力,就無法感應到天地靈氣,也就無法修煉。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黑衣人口中的桀護法所賜。
想及此,雲毅不禁眉頭緊蹙,憂心忡忡。
不管是黑衣人還是桀護法都來自魔門。
從神祗念殘留下來的記憶中,雲毅大致明白所謂神祗念乃是魔門聖祖怨念所化。
涉及到這位創立魔門的鼻祖,雲毅不相信魔道中人會善罷甘休。
“何況,”雲毅拿出一節猩紅通透的玉指骨放在床上:“能讓神祗念如此執著得到的東西,對那位聖祖一定十分重要。”
斯人無罪,懷璧其罪。
當時為拿到玉指骨,神祗念不留餘力的轟擊靈雲宗山門,那麼大的動靜,他不信魔門會不知情。
雲毅甚至可以想象,魔門現在恐怕已經在滿世界的尋找他了。
但現在靈海破碎,無法修煉,與普通人無異,又該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呢?
“跑!”雲毅腦子裏靈光閃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往哪裏跑呢?
雲毅腦海裏努力回憶著前朝酈道元撰寫的《水經注》上關於漁陽郡的地理,驀地抬頭看向窗外夜色籠罩下的連綿群山,心中已然規劃出一條路線。
…………
安依依心裏很開心,她盼啊盼啊,終於盼到了天亮。
因為母親去世的早,隻有她和父親相依為命,再沒有別的親人,所以家裏很少有外人,何況還是個俊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