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記的小庫房隻有六個平米大點,放了一個冰櫃和三個煮鹵菜的電飯煲,關玉濤打開燈,把圍裙往冰櫃上一扔,抽出一張創可貼給自己包上,這種傷口,自打他從業來沒有七道也有八道了,好在他對痛覺十分敏感,才沒有出現老爹那種切掉半根手指頭的慘劇。
關玉濤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平複了一下心情,覺得傷口沒那麼疼了,才關上燈,拉開後門準備離開,他突然想起前門的燈還沒有關,便關上後門,推開了庫房門。
一陣微風吹在他的身上,關玉濤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關記鹵肉的卷簾門不知何時收了起來,敞開的大門外,是一片明晃晃的白天,關玉濤掏出手機看了看,沒錯啊,半夜11點45分,現在怎麼成了的白天,難道我剛才眯瞪了一會兒就已經第二天了嗎。
“哎,老板兒,來一斤豬頭皮。”
看著櫃台外麵朝自己招手的顧客,關玉濤條件反射地走到櫃台前,熟練地取出一張豬臉放到菜板上,菜刀擦擦擦地切下去,切到一半就愣住了,豬臉他早就賣完了,瞅了瞅櫃台裏,發現不僅僅是豬臉,連早就賣完的豬耳朵、豬肘子,鹵牛肉、鴨腸、羊肚也滿滿當當地擺在櫃台裏。
“老板兒,麻煩你快點兒哈,我還要趕回家去給小孫子做午飯呢。”
暈暈乎乎的關玉濤將豬頭肉遞給來人,迷迷瞪瞪地收了錢,眼看著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娘走過來,他連忙說:
“不好意思,明天再來、明天再來,家裏有點事要處理。”
“啊,大中午的就關門,不做生意了嗎?”
大娘一邊碎碎念,一邊不滿地提著菜籃子走了,後麵幾個顧客見老板發話了不做生意,也不滿地噴了幾句沒營養的話才散去,關玉濤回頭看了看,發現小庫房還是那間小庫房,於是連忙退了回去,關上庫房門,嘴裏叨叨絮念著:
“幻覺,都是幻覺!”
當他再次拉開庫房門的時候,果然,一切又回到了現實,還是那盞昏黃的白熾燈在給小房間提供著亮度,那扇卷簾門完好如初地緊閉著,自己的小櫃台還有櫃台裏剩下的菜品都完好如初地擺在原地,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生活壓力太大,犯癔症了?
他拉開卷簾門,外麵依舊燈火輝煌,對麵的精品店正在收拾打烊,小巧玲瓏的精品店老板張潔正在上地鎖,果然是幻覺!
關玉濤摸了摸腦袋,覺得自己恐怕要去醫院看看醫生了,張潔剛巧聽見關玉濤拉開卷簾門的聲音,便衝他招了招手。
他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不知道這個小巧玲瓏的妹子招呼自己幹嘛?
“關哥,晚上吃宵夜不,麻辣燙?”
這個女孩子恐怕還不到20,不知道為什麼不上大學跑到這裏開了個精品店,人長得可愛水靈,一言一行都帶著蜀省妹子天生的率直和潑辣,她鎖好了門,回頭看著正在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瞅的關玉濤,心中一喜,挎著自己的包包就過來挽關玉濤的手。
妞兒愛俏,張潔自然也不例外,關玉濤和她處對門,已經幹了大半個月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精品店還沒上生意的時候,張潔總喜歡靠在門口盯著對麵那個揮刀切肉的關玉濤,小哥長得俊不說,還身材挺拔,換上一身衣服再打扮一下,絕壁又是一個青春偶像劇的主角。
張潔好幾次都想和關玉濤套近乎,這倒不是她急於把自己推銷出去,這個年代,談戀愛和約炮幾乎成了同義詞,能和這種高素質的帥哥耍一耍,給自己的人生閱曆添上精彩的一筆,張潔覺得挺好。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關玉濤連忙朝後閃開,張潔這妹子長得還可以,不過不符合關玉濤的審美觀,相對於小巧玲瓏的妹子,他更喜歡那種身形高挑、體格豐腴、性格更加成熟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