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陽西下之時,球場上的人越來越少,漸漸隻剩下北山和慕容哲,還有在場外看球的白辰。三人席地坐在球架前,稀稀微微的燈光打在球場上,已經沒有人在打球了。
“白辰,前些天你跑哪裏去了?”慕容看著熹微的的光線,突然把視線轉向他。
“沒去哪裏呀,一直呆在醫院裏,家裏人有人生病,一直在照顧他。”白辰看了眼慕容。
“沒事就好。”慕容緩緩吐出一口氣。
看著遠方的天空,北山漸漸回憶起初中最後的那場籃球決賽,他瞅了眼白辰,他承認,白辰在那時的確是個明亮的星,但也並不是遙不可及。
歡呼聲響徹球場,若琳站在籃架下,人群擋住了她,她隻能從人之間的縫隙看見北山,北山站在隊伍的一角,似乎在聽著體育老師的講解。口哨聲一響,雙方隊伍入場,白辰和北山對立而站,鞠躬,握手,球賽開始了。
場上的北山不再像是在若琳前笨手笨腳的傻瓜了,他投籃的動作,運球的身影,都在她眼前一閃而過,生龍活虎,敏捷得就像隻小猴子;每每聽到人們的歡呼聲,前麵的同學都會不由自主的擋住她的視線,但她會努力踮著腳尖望著場內尋找他的身影,緊緊的盯著他,瞳孔也被跟著放大了。
在最後比分差兩分的情況下,發球,北山持球,若琳努力的踮著腳尖,她看見北山努力的突破,但麵對的是白辰,他被攔在了罰分線,她捏著手心,大喊著加油,但她微弱的聲音早已被吵鬧聲蓋住了,她隱約感覺到了他的無可奈何。
若琳被一陣歡呼聲驚醒,北山絕殺沒有成功,比賽結束了,等人散了,她隻見北山呆呆站在罰分線上拿著球;若琳知道他輸球了,她在想,上去該說什麼。
她慢慢走向前,心裏隻想著怎麼去安慰他,她奪過他手中的球拍了起來,“剛才那球真的很帥氣,沒有猶豫……我……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她不假思索的就說出這句話,但她微微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泛紅,她抬起頭悄悄看著他的表情,就像個做說錯話的小孩一般,他的嘴角擠出了一個微笑。
“是真的嗎?”她聽見他的話後,認真的看著他。
“是真的。”她將球輕輕拋給他,就立即將身子背對他,偷偷笑著。
“走,去洗把臉,看你滿頭大汗,我都嫌棄你。”若琳走到一半回頭大喊著。
“好叻。”北山朝自己的隊友揮揮手後就趕緊跑向她。
在水台,他看見了白辰在洗手洗臉,而在他身後站著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她拿著紙巾和一瓶水。
“剛才你打得不錯呀,我是輸得心服口服。”北山捧著水嘩嘩洗著臉。
“你也不錯,除了慕容的班級,就屬你們班可以和我們班拚一拚了。”白辰將水龍頭關了,轉身看著剛才的女生,“我先走了,拜,曉曉!我們走。”
北山回頭看著他們,顧曉曉將紙巾和水拿給了白辰,有說有笑,他在遠處都能聽見,他轉回頭,繼續將水撲在臉上。
他看著遠處站在等他的若琳,她等得有些不耐煩,急的跺腳,而北山悻悻的跑向她,接過她手中的外套披在身上,傻笑著看著她,臉上的水珠還沒流盡。
【我看見你了,在教室前門】
晚上回到家,北山才躺在床,就被北海喚著端茶倒水,過後,他還是想整理一下他的畫冊,翻箱倒櫃,將所有的畫紙都鼓搗出來,有各種各樣的素描、水彩畫、實物寫生和風景寫生,以及速寫,構圖等等,一張又一張的畫紙從畫夾中傾斜出來,忙得他手慢腳亂的。
他重新撿起畫紙,一張又一張的將他們疊好,再放入畫夾中,有蘋果的素描,以及西城河邊的寫生,東城的大教堂構圖,而在這堆畫的深處,北山無意翻出了張肖像圖,他拿出若琳的照片,試著對比了一下。
‘其實畫挺好的,就可惜還沒有畫完,等上**,就拿給若琳吧。’他將一張沒有上色的人物素描輕輕放回畫夾裏,在那張素描裏,一個背著書包穿著淺藍色校服的短發女生,站在西城河邊,轉過半身回頭望著,淺紅的陽光打在她的臉頰上,就如繆斯一般,這是北山跟她還不認識時無意用相機拍到的,原先是想拍夕陽來著,可能若琳也不知道有這張照片的存在。
可惜還沒有上色,那個世界顏色隻有黑白兩色,沒有生機,更看不出陽光的存在。
在初二時,特長班上實物寫生課時,北山沒有畫老師給的展品,而是悄悄將照片拿了出來,一筆一筆的勾勒著人物的雛形,若大的畫紙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人影,一條路,一條河;他還在專心致誌的想著怎麼畫陽光時,他被一聲嗬斥嚇到了。
“北山,你在畫什麼?”老師直瞪著他,兩股火氣從鼻子裏噴了出來。
北山迅速站了起來,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