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去也行,自己在家睡覺,我自個兒去。”
“那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我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讓我一個人在全家都死光光了的房子裏住,那還不如跟在叔身邊,更讓我感覺安心呢。
回到家後我軟磨硬泡,跟叔要護身符,跟叔在一起久了,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畢竟晚上去水坑,還不知道有什麼怪事情要發生呢,要兩張護身符戴著,心裏麵踏實一些。
叔躺在破搖椅上吱嘎吱嘎的搖,一幅懶得理我的樣子說:“你不需要護身符,你帶著那龍精,一般的妖,鬼是不敢接近你的。”
“那要是遇到個不一般的呢?”我不死心。
“那叔的護身符也不管用了。”
“不會吧!叔,你就給我兩張吧!”我晃著叔的胳膊,哀求道。
叔被我磨的不耐煩了,從身上摸摸索索的摸出兩張皺巴巴的符紙,丟給了我,說道:“我要睡會,別打擾我,在我睡覺這期間,你給我繼續上午未完成的功課,完不成今晚哪兒都不準去,在家看門。”
“我……我~不是,叔,這符都破成這熊樣了,還能管用嗎?”
叔沒在回答我,一會兒,竟發出了呼嚕聲,叔總能秒睡,這真是太神奇了,不過我總懷疑他是裝睡,因為無論什麼時候,我隻有有啥事一叫他,他都是秒醒,當然,尿尿除外。
到了晚上,叔並沒有兌現他“在吃上別虧著我”的承諾,他說:“小天,中午吃的挺飽,現在還沒消化是吧,今晚要不咱們不做飯了?餓了今早上那還剩半塊饅頭,從明天開始,叔就那啥,給你天天做好吃的。”
“行,叔,那啥,其實我也不餓。”
“嗯,晚上就應該少吃點,在古代,人們一天都是隻吃兩頓飯的,你真不餓?不餓那半個饅頭我吃了啊!”
“……。”
晚上,還不到十點,我和叔就出門了,水坑就在村子北邊,二十幾分鍾就到了。
這幾天常聽說水坑水坑的,我當什麼樣子呢,還真就是個大水坑,水坑上麵是一個大水庫,水庫和水坑之間被一座蓄水大壩分開了,大壩能有三米寬,上麵能走人,其實就是個小橋,隻是沒有護欄,站上麵往下麵的水坑瞅,還挺高挺嚇人的。
水庫裏麵的水位很高,距離橋麵也就一根筷子那麼個高度,雨水多的季節,水滿了的時候,應該是直接通過橋麵流到下麵那個大水坑裏的,所以水坑裏的水也挺深,挺多的。
我看了看橋北頭的一個大橋墩,想著那小鳳應該就是騎車走在這個橋上的時候,綁在車後座上的鐵鍁,別在那橋墩上,直接把她別進下麵那水坑裏淹死的,還真是挺巧。
叔打著手電在橋上走了一圈,然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拉著我蹲了下來,對我說,“咱們就在這裏看著,看看村長家那閨女,到底來這裏幹什麼。”
叔找的地方隱蔽性挺好,周圍全是半人多高的蒿草,蹲在裏麵不說話的前提下,一般是不會被發現的,不過就是這夏天,蚊蟲特別的多,往那兒一蹲,儼然給它們送來了一頓美味大餐,又加上熱,那滋味就別提了。
我剛蹲下沒一會,就覺得渾身癢癢,這裏抓抓,那兒撓撓的,叔說你給我安生點,一會來了你弄出啥動靜來再暴露了。
“可我癢癢啊!”我總不能癢死吧?
“老子就不癢癢了,癢癢你給我忍著。”叔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身上摸摸索索的掏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聞著味道有點臭烘烘的,不過那東西一拿出來,蚊子立馬一個都沒有了。
“真神了,叔,有這好東西,你怎麼不早拿出來啊?”我心裏有些埋怨叔,他要早拿出來,我們用的著讓蚊子咬出一身包嗎。
“這麼珍貴的東西老子用來熏蚊子了,真是糟蹋。”叔咬牙切齒的說著,一幅肉疼的樣子。
“這到底是啥啊?”我好奇的問道。叔卻一把捂住我的嘴,另一隻手往不遠處指著,伏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別說了,來了!”
我往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黑影往這邊走來,後麵不遠不近的還跟著兩個黑影。看來是翠的爹媽不放心,又在後麵跟著呢,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翠越走越近,路過我們藏身的這片蒿草地時,我借著月光,模模糊糊的看清了她的樣子,那時候我不知道有夢遊這個詞,多年之後我再想起那夜,我想到的第一個形容詞就是夢遊,翠的雙眼雖然是睜著的,可她走路的時候不像我們正常人,正常人走了是看著路麵走的,尤其還是晚上,而她則是眼神直直的目視著前方,像是看著前麵,又像是沒有聚焦點,並且她的手臂不擺動,就那麼垂直耷拉在兩邊,更怪異的是她走路的樣子,腳跟不著地,惦著腳尖,走的也挺快,卻聽不見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