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傅衝對這突然的離別有些難以接受。
“衝兒,不用說了,我主意已定。”說著,魏雲峰拿出一把獸皮包好的短刀,遞給傅衝。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七彩淩月刀。”
看著傅衝有些遲疑,魏雲峰把刀塞到傅衝手裏。
“你不用推遲,義父這十年,對你要求一直很嚴,這把刀就當是義父賠罪吧。”
傅衝望著這個生命裏陪伴最長的男人,一時間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魏雲峰拍了拍傅衝的肩膀:
“是我魏雲峰的兒子,就不要哭,以後的路,你要自己一個人來走。到了千鳥峰,你自會知道自己以後該去哪裏。”
傅衝喉頭發緊,咽了咽口水,狠狠點了點頭。
“我一定早日趕到千鳥峰。”
魏雲峰點了點頭:“衝兒,你去準備吧,明早不用報我,直接出發。義父,想一個人靜靜。”
傅衝知道魏雲峰說一不二,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也就不再爭執。
“義父,衝兒告辭了,您,一定要珍重。”傅衝雙膝跪地,給這個救了自己,養了自己十年的男人叩了三個重重的響頭。
然後便奔出了酒窖。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不願意走了。
第二日一早,傅衝留下書信,帶上魏雲峰交代的東西,正式告別了這個他生活了十年了茅屋。
這日,傅衝匆匆趕路,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沉。他一路往南,疾行了五天,也不過才到燕地南緣。以傅衝正常每日二百餘裏的腳力,還要走上十幾天才能到雲澤山脈。
傅衝走的是魏雲峰提供的路線,第一站是落雁城,燕境邊境第一城。
千裏燕境之地的景觀差別也就在於森林的疏密和積雪的厚薄。越往南走,森林以可見的速度減少,變得稀稀疏疏。積雪也是如此,前兩天,傅衝還能在積雪之下掘出冰窟,以供自己晚上休息,到後麵三天就隻能在樹上度過寒夜了。也是傅衝急於趕路,遇到少有的獵戶人家和村莊,也基本上不是投宿的時間,就隻能這麼天當被,地當床的湊合了。
雪地走了一天,饒是傅衝身強力壯也是感到雙腿發酸。看看四周,林木稀少,放眼雪川連片,不知盡頭。傅衝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又要睡在樹上了。
一陣冷風從北地吹來,刀似的往領口袖口裏鑽,刮膚生疼。傅衝拉拉領口,暗罵一聲。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頓覺一股清冷之氣直抵肺腑,不禁打個哆嗦,緊接著腹內湧起一團暖氣,不暴不急,卻渾厚非常,不禁大爽。連喝兩口,仰起頭長嘯了一聲,在這空蕩的燕境之地竟也顯得相當悠遠,甚至還驚起遠處幾隻寒鴉。
“哈哈哈,真爽!”傅衝一掃剛才一絲的不快。拉了拉風衣,朝一處還算稠密的樹林快步走去,今晚就在這紮營了。
將到林邊,傅衝赫然發現一行血跡出現在雪地之上,異常的醒目。傅衝看得出是剛死野獸的血跡,還茲茲冒著熱氣,從血跡周圍淩亂的拖行痕跡和腳印判斷,應該是個大型的猛獸。
常年在燕地狩獵的經驗讓傅衝對此非常的敏感,他迅速的把七彩淩月刀反扣在手裏,彎身半蹲,沿著血跡慢慢的向前摸去。
林子是個窪地,傅衝坑邊靜待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動靜,便輕手躡腳爬到坑沿,想一看究竟。
頭頂突然“嗖”的一聲,一張血盆大口,朝著傅衝頭部猛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