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鎮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往年的這個時候人們還穿著單衣,今年早已白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這座小鎮背靠斷天山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數不清的大山成為探險家、獵人的樂園。
正午時分,路邊的麵館攤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少婦,帶著一個小女孩正坐著吃麵,小女孩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甚是可愛,一個小乞丐穿著單衣哆哆嗦嗦的瞅著她們,準確的說是看著那兩碗熱氣騰騰的麵,留著長長的口水。小女孩好奇的看著一臉傻樣的小乞丐,端起麵來把麵遞給小乞丐,天真的說道:“來,給你吃。”小乞丐看著麵條,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婦,不敢伸手去接,少婦開口說:“給你吃你就吃吧,”小乞丐才接過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衣著華美,端莊俏麗與可愛的小女孩有幾分相似,小乞丐猜想他們估計是大戶人家出來遊玩的母女,少婦放下筷子,走了過來抱起小女孩丟了一錠銀子在地上,小乞丐撿起銀子歡喜不已,目送她們消失在長街盡頭。
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銀子,他想他和小花可以好久不用餓肚子了,以前老乞丐在的時候,他們很少餓肚子,今年剛入冬老乞丐感染風寒死了,就剩下他和小花相依為命了,他和小花都是老乞丐撿來的,小花臉上長了一塊花瓣狀的胎記,估計是這樣,便被父母遺棄在鎮外的路邊上,因為臉上的胎記老乞丐就給她取名小花,身體瘦弱的小花長期營養不良,小乞丐不讓她大冬天出來受罪,雖然他們住的那個破廟和露天也沒什麼區別。小乞丐來到包子鋪買了兩個熱包子,老板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小叫花子哪裏來的那麼多錢,老板把錢補給小乞丐。
剛放在兜裏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小乞丐被打了一踉蹌,轉過身來,卻是鎮上的一惡霸李大三,平時作威作福,欺軟怕硬的小混混。小乞丐氣急的問道:“幹啥打我”。李大三:“我說我的錢是誰偷的,原來是你個小乞丐,快把錢拿出來,否則今天讓你爬著回去”。小乞丐也是機靈,知道李大三找借口搶他的錢,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剛跑沒幾步就被李大三揪住提起來了,小乞丐又抓又踢大聲叫道:“李癩子,放開我,你要不要臉,搶我的錢”。
李大三無恥的說:“臭乞丐,我說你偷我錢就是偷我錢,還想抵賴”。李大三被小乞丐抓扯的不耐煩了,照著小乞丐的腦袋揍了幾拳,小乞丐被打的暈乎乎的,李大三搶了錢把小乞丐丟在路邊揚長而去。小乞丐回過神來坐在雪地裏一臉憤恨又無可奈何,淚水在眼珠裏打轉了,撿起散落在旁的包子,蹣跚的往鎮外走去。
小乞丐和小花住在鎮子幾裏外的一處破屋裏,本來小乞丐滿心歡喜買好包子就準備回來把好消息告訴小花的,還想著置辦兩件厚一點的衣服,讓這個冬天不那麼難受,錢被搶了一路上小乞丐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哭了起來。臨近破屋小乞丐擦幹淚水,努力讓自己開心一些,走進了屋裏,小花聽到腳步聲在門口欣喜的等著他,每天都是如此,剛進門小花就看到了小乞丐臉上的淤青,急忙跑了過來問道:哥,你怎麼了,跟人打架了嗎?小乞丐淡然的道:沒有啦!是我不小心摔的,還裝作一副很自然的表情。
小花看著小乞丐捧在手裏的包子,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哭著說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用,長的醜討不了吃的,還拖累哥哥。小乞丐把包子塞到小花手裏說道:誰敢說我家小花醜,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女,相信哥,等我們長大了,帶你去看郎中,一定讓你漂漂亮亮的。小花用力的點了點頭,又開心的跳著去拿了一條破毛巾,小心翼翼的幫小乞丐擦拭臉上的淤青,不時還用嘴吹一吹,小乞丐疼的齜牙咧嘴嘿嘿傻笑。
老乞丐臨死前說他是在落石村撿到的小乞丐,老乞丐路過落石村看見整個村子一片狼藉,到處殘垣斷壁無一活口像是遭了難,尋著小乞丐的哭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發現了他。繈褓裏有一塊錦帕,上麵秀了兩隻展翅的鴛鴦,還有16個字,鴛鴦雙飛,你我情深,此生遇君,定不負你。小乞丐一直把這個錦帕視作最寶貴的東西貼身保存。這是他關於父母唯一的念想。小乞丐不知道落石村在哪裏,老乞丐說是在北方很遠的地方,遠到他一輩子也走不到,小乞丐不相信或是不明白一輩子也走不到的地方是有多遠,他打算再張大一些就帶著小花往北方去,在哪裏都是要飯本就無所謂。
在他小的時候老乞丐還給了他一塊貌似鐵質的令牌,說他哪天不在了,如果不想做乞丐的話就去長嶽城找周城主,說周城主以前是他的東家,應該會收留小乞丐,起碼能夠安身立命,但是小乞丐除了落石村哪裏都不想去。他打算去鎮上學一門手藝平平穩穩的過完這輩子算了。鎮上春風樓的夥計就跟他說過叫他去做工,包吃住一天一個銅錢,但他看著春風樓門口那些花枝招展、穿著暴露大聲吆喝的女人沒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