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過後,海爾回到了營地當中,忽然聽到遠處的天邊傳出了一陣陣轟隆巨響。
“那是怎麼回事?”海爾從越野車上跳了下來,雙腳重重的印在草地上,幾十分鍾前死去的土匪的鮮血此時早已凝固,在海爾深藍色的護甲上顯得格外顯眼,陽光斜射在海爾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加引人注目。
“把那些血擦掉,別那麼邋遢。”
海爾回過頭去,菲勒斯正坐在一棵樹根上,那正是昨夜他們談話時的地方。
“剛才我給總部發了信息,他們的運輸機快到了,去找艾薩克做最後的道別吧。”菲勒斯頗為沉重的吐了一口煙說。
“我會的。”兩人一起走向了在營地另外一頭的接洽點,一台巨大的VTOL降落了下來,從上麵走下來一名獨眼豎著背頭的銀發老人,雖然年齡不小,但是卻有一種壓迫感,很明顯他是一名高級軍官而且身經百戰。
“去找艾薩克吧,我會跟總部報告的。”菲勒斯走到海爾的耳邊低語。
海爾默默點頭,頂著VTOL降落時的巨大風壓走向了艾薩克所在的高處哨站。
“我們見過你!先生!請告訴我你們是來接洽我們的部隊的嗎?”菲勒斯喊著,但在VTOL的噪音中依然顯得微弱。
這個老男人並沒有理睬菲勒斯,而是直接走向了營地的中央部分,那裏是作戰指揮中心,有著人數與補給的記錄。他翻閱著營地裏的記錄,在某一頁的時候停了下來,仔細的看著。
這時菲勒斯跟了過來,走到他身旁問:“先生?”
“叫我長官,軍士!”這名老男人終於開口,那聲音是一把蒼老的聲音,也許是長期吸食雪茄的原因,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而且含糊不清。
“是的,長官。”
“為什麼人數跟原定的不同?軍士?”他嚴厲的問,語句間透露出一絲憤怒。
“早上的時候我們遇到了箭豬營的襲擊,有一些人中槍了,我們缺乏醫療設備沒能救下他們。”菲勒斯回頭看了看就在一旁一具備白布蓋住臉部的屍體,深吸了一口氣。
老男人突然轉過頭,手指抵著菲勒斯的胸前,眉頭稍微皺起,臉上的皺紋顯了出來。兩個人互相對視著,菲勒斯咬了咬嘴唇,看向了地麵。
“下次我不希望再死任何一個人,軍士!聽明白了嗎?”老男人轉過了頭,繼續看起了文件。菲勒斯這才鬆了一口氣,暗自在心中驚訝。
在不遠處以廢棄了的白蟻窩為基礎搭建的哨站中,艾薩克正抱著摘下來的頭盔坐在那裏,一旁的海爾看起來有些悲傷,眼角濕潤的光澤表達出了他內心的想法。
“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的,我的老朋友。”艾薩克站了起來拍著海爾的肩膀。
“我會陪你到最後的!”海爾回過頭來。
艾薩克的通訊設備突然響起蜂鳴聲,那是準備離開的訊號,他重新戴上了頭盔在海爾的陪伴下走下了哨站。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他負責保護的難民們也紛紛來為他送行,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顯得很低落,有一些不明白背後事情的則認為這是一次升遷。就在這種氣氛下艾薩克走過了算是他人生道路中最長的一段路,他每走一步便是邁向死亡,隻因在大災難過後的世界裏醫療設備往往跟不上病人的症狀,更何況艾薩克已經病入膏肓,長時間的戰鬥讓他忽略了來自身體內部的不協調,性格陳靜寡言的他也沒有像別人透露過多的事情,他不希望別人為他而擔心,而他總是為了別人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