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十二月份,發燒感冒的一大堆。特別是抵抗力較弱的小孩子,充斥在了這間原本就不大的診所每個角落。聽著這些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我不由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向急診室走去。
“媽,媽,海盜,海盜!”排隊的人很多,排在我前麵的一熊孩子不知為何回了下頭,自然而然的發現了我的打扮。他好似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情一般,一邊拉動著他媽媽的衣角,一邊指著我歡呼道。
“嗬嗬,還是這孩子有眼光......”我微微一笑,善意的看著他心裏美美的。可還沒等我美多久,我卻發現更多人的眼光向我瞅了過來。
原本看著蔫了吧唧的被痛苦困擾的注射吊瓶的,或者是排隊的人,都齊刷刷的向我這邊看了過來。伴隨著陣陣竊笑和各種指指點點,我真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
得,我這也算是給眾多病患帶來福利了,畢竟打針無聊,看看我這道靚麗的風景線也能打發些時間。
“海盜,你是從加勒比過來的麼?”那孩子不顧他媽媽的阻撓,天真的瞪大了眼睛向我問道。
“我......”我順勢看了看他媽媽,隻見他媽媽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警惕的注視著我。
唉,大人都是肮髒的,沒有孩子那般天真,這個世界充滿了警惕,充滿了不信任。可在這孩子的眼中,我卻看到了一種叫做求真的精神。麵對一個看上去隻有六七歲年紀如洋娃娃一般的小男孩,我決定不顧旁人的眼光來回答這個問題。
“孩子,叔叔從來沒有去過加勒比,叔叔的體力跟人家是沒法比的。不過叔叔看過很多加勒比係列的好片......”我微笑著,說出了一個必定會讓他受益終身答案。
“變態!”然而我善意的解答,並沒有得到他母親的認同。她瞟了我一眼後,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那孩子將頭枕在了媽媽的肩膀上,仍是一副好奇的樣子注視著我。
診所裏的人越來越多,看到我時詫異的目光更是讓我覺得極其不舒服。
我暗歎了口氣,鼓起勇氣摘下了那個伴隨我一路的白底藍花小口罩,露出了早已腫脹的不成樣子,裏麵還嵌著紫**惑的眼睛。
沒過多久,我終於排到了急診的位置。我端坐椅子上,那醫生連頭都沒抬。
“發燒?還是感冒?量過體溫了沒有?”這個段的,一般都是發燒感冒,故醫生很是慣性的準備開單。
“大夫,我眼睛裏的美瞳摘不下來了。”也不知是因為看到白大褂緊張,還是終於可以脫下那萬惡的美瞳,這一句話說的我竟然有些顫抖。
“嗯?”眼前這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女大夫聽聞終於抬起了頭,用手微微的碰了碰我的眼皮,疑惑的看向我,“隱形眼鏡?”
“不,是美瞳......”我有些語噎,眼睛轉向了別處。
聽得我的話,我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她碰我眼皮的手瞬間抖了一下。待我看向她時,卻見她疑惑表情稍縱即逝,一副我懂了的樣子微笑著說道,“沒啥大事,你可能是對美瞳有點過敏,我幫你取出來,再開點藥吃就沒事了。”
“噥,我給你開張單子,交給那邊的護士給你拿藥,再幫你取出美瞳就好了。”女大夫隨後大筆一揮,寫下了一張單子交到了我手裏。
聽得大夫的話我連忙起身,謝過後便向醫生所指的地方趕去。
“等等!”然而我還沒走幾步,女醫生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疑惑的回過頭,隻見她正微笑的看向我。
“取悅男朋友,也不是這麼個取悅法,過敏可是有很大的危險性的。”
......
“大姐,開什麼玩笑。我是個正常人,這隻是個意外......”
盡管有些不順利,可這困擾了我這麼長時間的美瞳,終於在護士妹妹靈活的小手下取了出來。
“這東西還要麼?”正當我接過護士妹妹送過來的藥準備離開時,那妹子嘻嘻哈哈的指著放在一旁的白底小藍花說道。
我瞥了一眼護士,算是當作了對她無聲的譴責。這小藍花的殺傷力完全超過紫色美瞳,若是再留在身上,肯定洗脫不了有男朋友的罪名了。
閑話少說。當我離開診所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半了。每天按慣例在這個點兒,我都應該是在美國老大爺店休息室裏給秦秋麗捶腿的。可這現在我連飯都沒送過去呢,我的心裏有些自責,讓老婆餓肚子這種事,我格薩傑這麼個賢惠懂事的好男人也能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