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的塵埃隨風而揚,雖有到達彼岸的時候,卻終歸充滿了變數,你問塵埃能奈何?塵埃答,天地皆圓,何乎於安家?
“世間之物皆有命,生死無非一輪回,塵埃都能豁達,你又有什麼放不開的?”
昏暗的房間當中,僅有一個排風口折射出了些許光亮,照亮這昏暗房間的一隅之地,在那裏,兩尊陳陽相對而坐,其中一尊陳陽眸子深處有著看盡一切紅塵事的淡然,那是承載著天邪上尊分身的陳陽。
此刻的天邪,正以佛教禪理,教授著此刻陷入魔障當中的陳陽,自那一日過後,因為見到了盛武年和南陽的陳陽,數次幻想修煉都差點因為魔障令符靈受創,若無天邪上尊出手相助,此刻的陳陽,恐難全。
“親人朋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何談放開?”陳陽神情悵然,腦海中想到當日看到的盛武年,還有南陽,問道。
天邪上尊麵無表情,那看透了世事的眸子當中有著豁達,沉凝,緩緩說道:“肉身一皮囊,精神的高度,才是強者所追求的,而精神的修煉,來自於經曆,不管是幻想出來的世界經曆也好,亦或是遊走世間的親身經曆,都是福氣,你的親人和朋友有此災劫乃是命中注定,你若把一切罪責都怪在自己身上,隻不過平添苦惱,且,無濟於事。”
天邪上尊那蘊含精神力的聲音充斥在陳陽耳畔,陳陽麵無表情,喃喃說道:“無濟於事嗎......或許隻有變強,才是唯一的途徑了吧。”
“強嗎?這個世界強大的人不少,若無會當淩絕頂之雄心,何談一覽眾山小?”天邪上尊突然說道,眸中有著掙紮,這是他曾經的想法,卻非如今要遁入佛道的禪理,說這句話的時候,回憶如潮,曾經弱小的他,受過多少白眼,經曆多少苦難,才能成為霸絕一方的巨擎?
可是,一生殺戮,邪氣淩然,強大如他,卻依舊難逃厄運,說到底,這個世間隻要還有比你強大的人,你這輩子,都是危險。
“淩絕頂嗎?”陳陽眸光倏的一閃,其內精芒乍現,卻是感受到了天邪上尊話語之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做站在巔峰上的那一刻,我要讓這天地,再難束縛我,我要讓這命運,再無我之命。”
沉默,天邪上尊看著此刻的陳陽,那堅定的表情,那充滿了無限渴望的眼神,心中卻是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這樣,真的對嗎?
突然,陳陽嘴角掛起一抹笑容,那眸子當中的渴望逐漸融化,繼而淡然,平靜,如一方沒有漣漪的清泉,又似沉靜瀚海。
“有朝一日淩頂時,負我之人盡殺之!”
很平靜的一句話,卻是令天邪上尊心神劇震,那一刻的陳陽,殺意圓潤內斂,常人無法感知,若一旦爆發,伏屍百萬的森羅地獄,轉瞬將成。
這是天邪上尊此刻從陳陽身上所看到的,本要開導陳陽,陳陽突然自悟,而他所悟到的,卻是一條通往蒼穹的殺道,此道荊棘密布,唯有以殺開辟。
天邪天邪,邪了一世,殺了一生,難得二世,卻是欠下了因果,看著眼前的陳陽,天邪恍若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隻不過,他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