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嵐自然是沒有告訴眾人這“驚天的秘密”。
歐洲的科學家們都遭到了教會的瘋狂製裁，她身在這樣一個有皇帝新神明的地方，自然不會傻到去普及什麼科學知識。
隻怕她隻說了個開頭，就直接被綁在杆子上燒死了。
而那飛得越來越高的九天燈也終於消失於夜幕之中，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或者是燭火滅了，直接落了下來。
山嵐打了個哈欠，揮揮手道：“好啦，都飛走了。回去睡覺。”
說罷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洗漱過後倒頭便睡。
其餘眾人見公主已經去歇息了，也都各自散了。
明融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隻是才一來到桌案前打算點燃燭火，他就覺出了不對。
屋內還有第二個人，在他回到房間之前就已經在了。
他起先以為是梁誠去而複返。但凝神屏氣感知了下對方的氣息，又覺得與梁誠似乎不太相像。
此刻隨時夜間，但窗外是朦朧夜色，他目力極好，不至於看不清屋內多個人。
可是他四下觀察一番，並未看到任何人。
往昔，不論是梁誠還是其他前來傳信的人，都不會也不敢在他麵前故弄玄虛。而今他屋內的人卻似是在試探他一般，將自己隱藏起來，直到他進了屋子才故意露出破綻，以待他發覺。
唇邊揚起一絲冷笑，明融仿佛沒有覺察到對方的氣息，一切還是如平常一般無二一樣。他點燃屋內所有的蠟燭，然後坐到桌案前，細細地看起書來。
他看得很慢很細，要過好一段時間才會翻動書冊。
而屋內藏著的人似乎也不急於現身，繼續隱藏著身形，好像準備以此來耗盡明融的耐心。
可惜，明融此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一頁一頁細細地看著書，看到精彩處還不忘自言自語地評說上一兩句，完全是一幅沉浸在書中的忘我樣子。
終於，悄無聲息地，房間深處角落的暗影中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人。那人將自己隱藏在暗影之中，既不讓屋外的人看到影子，也不打算讓明融看到他的神情。
良久，那白衣人才開口道：“你還是老樣子。耐性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這本是一句誇讚的話，卻是讓明融眉心微動，隨即抬頭看向那隱藏著白衣人的角落，淡笑道：“您也依舊是老樣子。還是那麼沉不住氣。”
“嗬嗬……”白衣人並沒有因為明融出言諷刺而惱怒，反而低沉地笑了，“沒錯。大家都還是老樣子。這很好，不是嗎？”
然而最後一句雖是問句又不是問句。因為白衣人自言自語地給出了答案。
而明融則像是跟同窗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低頭溫書一般，又翻起了剛剛沒看完的那一頁。
這一次，白衣人不願再跟他拚耐心了。
他揚揚手，一股勁風刮過，將屋內的蠟燭都熄滅。
然後，他走出了剛剛隱藏他影子的角落，坐到了明融對麵。
白衣人與明融一樣，唇邊也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隻是他眼中時而閃爍著冷酷，反而讓他原本該是和煦的笑意頓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