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楊明昭見對方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眼中情緒複雜,說不上是驚是怨還是怒,他不由低聲喚了一句。
山嵐收回思緒,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下,再看楊明昭,又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太靠譜。
如果真的是明融,他又為何要假扮成另一個人來騙自己?
暗自歎了口氣,山嵐尷尬一笑,道:“楊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準備的都是虹炎喜歡的吃食。”
楊明昭臉上的笑滯了一滯,也不接話,隻做了個手勢,道:“請。”
山嵐大大方方的端起筷子,邊吃邊聊。雖說這楊明昭有些奇怪,但對待她也是大大方方的,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大概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
一頓午飯邊吃邊聊,也吃了將近一個時辰。
之後又休息了一會兒,山嵐才起身告辭。
楊明昭則親自將山嵐送回了別院。
才一踏進園子,山嵐險些撞上急匆匆走出來的童染。而後者見著山嵐反而是一臉的哀怨,一手攙住山嵐的手臂,撒嬌道:“公主,您這一去也太久了吧。吃什麼飯能吃這麼久?”
這話說得,就好像是新婚的嬌妻在抱怨丈夫忙於應酬,冷落了自己一般。
山嵐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道:“跟楊明昭聊得投緣,多呆了一會兒。”
話一出口,山嵐又覺得不對勁兒,自己怎麼也跟急於解釋,安慰新婚嬌妻的丈夫似的了。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道:“我有些累了,去睡會。不要打攪我。”
這童染在她被當做質子送到大顏來之後,還願意跟著她過來,山嵐爺實在不忍心對他說些重話,所以跟他也隻能是鬥智鬥勇。大家心知肚明,隻是誰都沒有點破。
童染老大的不願意,可是之前曾經被山嵐狠狠地警告過,現在雖然又開始纏著她撒嬌耍賴,但也僅限如此,不敢太過分了。於是他嘟著嘴目送著山嵐回了房間。
暗自歎口氣,童染也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結果回身就看見杜今山走了進來。
“公主對那個楊明昭似乎很感興趣。杜公子你都不著急麼?”童染看杜今山也不順眼,但好歹比來曆不明的楊明昭好上許多。
現在明融不在了,公主身邊就他、杜今山和那個沾露三個人,他可不想再來第三個人分杯羹。
杜今山閑來無事,剛練了一趟劍,聽聞山嵐回來了,便過來瞧瞧。見童染陰陽怪氣的,他也懶得理會,隻不鹹不淡地道:“公主的事,不是你我能夠插嘴的。”
說罷轉身又走了。
童染氣得一跺腳,心說這別院裏一個兩個的,都跟自己過不去。
山嵐回到屋內,靜靜地躺在軟榻之上,兩眼呆呆地望著虛空。
這大半年來,一來調養二來可以做了運動,這幅身子已經強健了許多,不再動不動就累得走不動路,非得昏睡上半天才行。
她剛才說要睡一會兒,也不過是金蟬脫殼,擺脫童染的計策罷了。
這會兒躺在軟蹋上,卻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伸手將一直戴在身上的黑色瓷瓶拿出來,放在手裏摩挲。
這半年來,她卜卦占算明融的運與勢不知道多少回了。然而終究隻知道他還活著,卻沒辦法知道多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