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唐曦與山嵐姑侄相認,本是皆大歡喜。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山嵐預期的那般結束。女皇唐曦麵對這個唯一的侄女,依舊道:“如你所言,朕會派人去查看其它的信件。希望真的如你所言。”
山嵐原本還有些暖融融的心一下子涼了。
她抬眼望了望女皇唐曦,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這位大顏的最高統治者對自己胞弟的感情是真的,對虹炎公主的感情也隻真的,隻是,她對皇權的欲望更是真的。
隻怕即便是她親身女兒,她也會派人去看看太女古山瀾寫給虹炎公主的信件,是不是每一封的稱呼都是“吾之瀾兒”。
忽然之間,山嵐就覺得特別累,特別沒勁。
“虹炎所言非虛。陛下盡可派人去查。隻不過,虹炎想知道這封信陛下是從何得來?”
女皇唐曦也不隱瞞,直言不諱道:“乃太女今日早朝呈上。”
鑒於之前夏家莫名其妙就知道了高琳郡主的事,山嵐也長了心眼。
此刻聽女皇說是那個流茵搞的鬼,立馬就猜想,會不會是她跟淼郡主私下有什麼聯係。
如果真是這樣,搞不好穆鄲公主府裏存放的信件不是被毀去就是被掉包了。到時候自己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陛下,容虹炎鬥膽說一句。太女一直對虹炎敵視,曾百般折辱。虹炎好歹是一國公主,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地被她欺侮。一來二去,早已積怨頗深。如今太女拿出這樣一封信來陷害虹炎,誰又知道穆鄲公主府裏的信會不會被人動過手腳?”
女皇唐曦微微皺眉,反問道:“遠在穆鄲的公主府,流茵又怎麼夠得到?”
山嵐垂下眼簾,露出了一個苦笑。
不許回答,沉默會讓女皇唐曦充分發揮想象力。
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一個剛剛坐上繼承人的寶座又非親生的太女。還有什麼關係會比這個更為脆弱的嗎?
她隻需給女皇一顆種子,就會迅速生根發芽,瘋狂生長。
果然,山嵐長久的沉默讓女皇唐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而這種可能,在夏雯身上已經出現過一次了。
她又如何能不保證在流茵身上再發生一次。
再看站在不遠處,眉目如畫的山嵐神情複雜,似乎有著無法言明的苦處,女皇唐曦心中猜忌更甚。
如今那個古雲淼剛剛得到皇位,這個流落在外的虹炎公主必然是她的心腹大患。
聯合剛剛坐上太女位置的流茵一起除掉她,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流茵是如何得到這封密信的,還沒有搞清楚。
女皇唐曦心念一轉,拉了山嵐道:“這些,朕會調查清楚。你回府歇息去吧。”
見大顏女皇看自己的目光再度柔和起來,山嵐暗自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於是行了一禮後離開,迅速離開皇宮回了公主府。
“明融呢?”她一回來就急急地要找明融,卻發現他並不在常呆的書房裏。
“回公主,明公子早些時候出去了。”沾露見她走得額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忙取來毛巾給她,又端來涼涼的果茶。
“他說去幹什麼,什麼時候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