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低頭一看,扯住她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的,做儒生打扮,一雙眼睛帶著少年老成的世故和圓滑。不免有些意外了,在她印象裏算卦的都是小老頭兒!
“大膽,還不快鬆手?”不等她說話,孟宇辰就對那小孩喝道。
“你嚷嚷什麼啊?別嚇著他!”秦妙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小男孩,“你會算卦啊?”
小男孩微微一笑,“當然,不過我是不輕易給人算的。今天見到夫人,感覺跟夫人有緣,才上前來攔下夫人。”
秦妙有些驚異,她今天出來是做少女打扮的,這小男孩卻一口一個夫人地叫她,莫非真的有幾分神通?
正想著,就聽旁邊的那個賣糖葫蘆的夥計開口了,“我說小神算,大年初一你不在家裏吃糖果,又跑到大街上來騙人嗎?”語氣裏帶著戲謔和鄙夷,似乎跟這小男孩很熟悉的樣子。
小男孩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微笑地望著秦妙,“夫人,要不要卜一卦?”
孟宇辰皺了一下眉頭,勸秦妙道:“娘……阿……阿妙,不要上當受騙!”又扭頭去嗬斥那小男孩,“看你是個不過十歲的孩童,我勸你還是回家去尋個學堂讀書認字,將來也好考取個功名,走上正途,不要走這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邪道,蹉跎大好時光……”
小男孩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這位公子,你這話恕我不能苟同。何為正途,何為邪道啊?人生短暫,不過幾十年耳,能隨心所欲的又有幾人啊?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走自己喜歡走的路,每天高高興興的,又怎麼能叫蹉跎時光呢?在我看來,公子愁緒凝結,受到諸多束縛,經常處於進退維穀之間,雖深受重用,依然不能釋懷大笑,人生真是無趣至極啊!”
孟宇辰表情滯了一滯,頓時尷尬起來,嘴唇動了動卻無言以對。
“哇,你說得太對了,這個人就是相當無聊!”秦妙忍不住拍手叫好,又驚異地打量這個老氣橫秋的小男孩,“看來你這個小老人精還真有兩下子,那你就給我算一卦好了!”
“好,請夫人隨我來!”小男孩點了點頭,轉身邁開小大步往前走一段,在一個小卦攤前停下了。說是卦攤,不過是一張蒙了布的桌子,上麵擺著筆墨紙硯,布上用毛筆寫了三個大字,“小神算”。
小男孩在桌子後麵的椅子上坐定,推過紙筆來,“夫人請隨便寫一個字,我來給您算算!”
秦妙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提起毛筆想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個妙字,遞給他。
小男孩拿過來端詳了半晌,抬頭看著秦妙,正色地說道:“夫人很快就會遇到一位貴人,並要因為這位貴人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