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塵逸轉過臉來,看住導演,臉上毫無波瀾,一本正經道,“導演,剛才你讓我衝過來,是不是忘了叫停?”
導演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他還指望著這尊大佛能滿足他一些好處呢,自然是不敢得罪的。當下便明白了費塵逸的意思,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是是是。”
導演掃過眾人,嘴對著擴音器往外喊,“不好意思啊大夥,我剛剛忘了叫停。”
“哎——”有歎息聲傳來,拖過長長的尾音。
夜玫瑰還被吊著,難受是自然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嘴角劃開了大大的弧度。
謊話不僅說得越來越溜,還有人甘願當幫凶!
給個交代是必須的,導演眼瞄向樓下散落一地的段段紅木,有的正像樁子一樣豎著斷口的尖刺,靈機一動,他聲音變得嚴肅,“欄杆是誰負責的?”
人群中一個聲音傳過來,“導演,是我。”
導演立馬看過去,指責道,“你是怎麼辦事的?你看看那些木頭,一條條豎著刺,萬一傷了人怎麼辦!要不是費先生及時發現,演員從上麵被降下來,你能保證不會受傷?”
那個聲音委屈無比,“導演,這木頭都是按您的要求準備的。”
導演臉僵硬片刻,再看一眼遠處的地麵時,反駁出口,“我讓你用新木了嗎?”
“······”那人無言幾秒,看著從二樓掉下來的幾段木頭。事先膠合的地方就算斷開,也冒不出那種尖刺,恐是,掉下來的時候又摔斷了。
那人摸摸後腦勺,一時沒了主意,“導演,那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準備的都是新木。”
原以為又會遭到導演的一頓毒罵,誰曾想導演卻說:“算了,就這樣吧。”
導演視線往上抬,出聲叮囑,“玫瑰,待會下來的時候小心點。”
夜玫瑰無聲地衝導演點了點頭。
“準備準備,重拍!”
費塵逸神色漠然地回到了原處,坐了下來。
夜玫瑰那頭的繩子才剛放下一點,又被重新拉了回去,夜玫瑰往他這邊看來時,眼神帶著警告,嘴上的笑意卻很是明顯。
費塵逸板著臉,神色漠然地移開視線。
第二次重拍,很順利。
外麵,天空早已暗了下來。
費塵逸去停車的地方開車去了,夜玫瑰站在這棟樓的門口等著。其他次要的演員都已經先離開了,蕭揚和那位女主在和相關人員商談宣傳方麵的事宜,現在門口冷冷清清的,就她一個人。
已是晚夏,夜晚有風吹過來,絲絲透著涼意。
她隻穿了件露肩的白裙,風一吹,兩條白嫩的手臂上立時起了層雞皮疙瘩。她交錯著用手摩擦了下,嘴裏念叨著,“摩擦生熱,摩擦生熱。”
夜玫瑰點開手機屏幕看了眼,有一刻鍾了,可仍不見費塵逸開車過來。
從她左側緊連著這棟樓的一個拱形建築物下麵穿過去,往後才是停車場,那邊是大型商場,有停車位。
夜玫瑰剛想抬起腳,往停車場方向走去,拱形建築物下就有輛車子開出來,夜玫瑰定睛看了眼,不是費塵逸的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