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伊不願和眼前的人有太多糾纏,畢竟自個和林家來日的恩怨糾葛太多。正巧安嬤嬤急匆匆的來尋她,道是老夫人四處找不到姑娘有些著急,沈明伊便屈身告退了下去。
林沐凡看著麵前人兒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些狐疑。方才看她與沈家的庶子沈宗風在一起,還以為是他的貼身婢子,不過後來托人大聽了一下才知沈宗風是在鄉下小住的一段時間之後被老夫人的一頂轎子接回來的,身邊根本不曾有何婢子。
看她舉止談吐不凡,卻是聰明懂事,無大家小姐的閨範。至於沈家的小姐,雖耳聞過沈家庶女沈皖析驕縱蠻橫,必定不會是麵前的女子。如今連年歲大些的嬤嬤都要敬她三分,怕是在府中也是個地位頗高的婢子吧。
他不多細想,搖頭便跳下了樹頭。
一回廟宇的側室看到方才的哪位青衫少年正襟危坐在佛堂之中的軟榻上,腦中一股怒氣,正欲上前幾步卻被四姨娘身邊的婢子千水擋在了眼前,她一邊朝著旁邊垂手的小廝使眼色,一邊笑意漣漣,柔聲道:“五公子,今日老爺征戰歸來,老夫人欣喜無比擺了桌宴席,就等你一個呢。”
林沐凡隻得點頭,眼看方才的小廝突然彎腰對少年說了些什麼,麵前的少年突然起身,負手而立仰望著麵前高聳挺拔的佛像。忽而轉身朝大師拜了幾下,道聲離去了。
林沐凡覺得好,小聲的問道:“這人是何來路?方才為甚要攔在我的麵前?”
千水麵露窘迫,有些猶豫不安起來,公子的身份比起自個要尊貴的多,在主子麵前自然有話便說。林沐凡看她猶豫不說,自然曉得她是知道的,便更加不肯鬆口。
半晌,千水才將他拉去一旁,柔低了聲音道:“聽夫人說,此公子是皇室之子,看他其餘不凡,不是王世子便是一位皇子,所以…方才奴婢才阻止公子去招惹他。”
千水雖是四姨娘的貼身婢子,但好歹也是和自個從小玩到大的,長他兩歲,如姐姐般處處維護著自己。他在府中終日不得寵,終日陪他瘋鬧的也隻有千水,被送去別院也多虧了千水經常送些吃食來照顧著,所以對她可是信任無比。
他一時迷惑不解,正欲細問,卻突然看到一個矮髻翠衫的嬤嬤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報說老夫人突然發病了,老夫人現在正在青雲殿裏歇著,林國公也是匆匆策馬趕來。兩人一怔,忙匆匆的趕去了青雲殿。
這地偏曠,鮮有人來,如今卻是燈火通明,丫鬟婢子進出匆忙,每人都是神色不安。
林家老夫人安氏頭帶珠玉護額,臉色蠟白,嘴唇鐵青,捂著胸口靠在了翻起的床褥子上。身邊的一個個婢子垂頭而立,滿目的恐懼,屋內燃著幾隻蠟燭,薄弱的燭光趁的每個人麵色都是蒼白。林國公負手焦急的踱來踱去,突看到門被推開,忙把視線投遞過去,四姨娘阮氏匆匆而過,喚著身後的郎中前走。
林國公心中一喜,也迎了上去。看那顫顫巍巍的老人腳步哆嗦,一個民間郎中未曾見過什麼大的市麵,如今居然見到朝中的重臣,自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膝蓋一軟欲行禮。林國公手一擺,板著臉道:“無礙,今日定要好生的醫治我母。”
那人道是,跪下身子來為其診脈。
阮氏吩咐了一側立著的千水,吩咐她給郎中尋個座。千水應聲說是,不一會搬來了個小圓墩。
郎中伸手探了幾下老夫人的脈息,又細端詳了幾眼,方才問道:“老夫人最近可是食過什麼吃食?”
阮氏臉色一黑,捂著嘴驚呼了一聲:“難道…有人下毒?”
林國公不滿的蹙緊眉頭,朝下吩咐道:“傳我命令,將老夫人身邊的婢子關起來尋問,把今日的飯食一個個拿出來檢測,下毒者,立誅。”冰冷的話從口中吐出不加一絲情緒,他的眼神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垂手站著的婢子,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