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話說黛玉隱隱隻覺得昏沉沉的匱乏,況看眼前的情形,並不由得她多問,便忙跟了那兩位美人往裏移去。
“林姑娘且跟著我們,莫要走失了,此地甚廣......”
正默默跟著的黛玉本來正一麵往前走著,一麵暗自打量著周圍事物,隻聽“林姑娘”這三個字竟是如此的爛熟於心似的,要如此還罷了,卻還並著一股子悲寂的滋味也湧了上來。這會兒懶懶的,原本並不想多問,可又禁不住那疑惑的圍堵,隨口答道:“是,但不知兩位仙子口中的”林姑娘“係何人也?莫非竟真的就是我麼?聽入耳中倒覺得熟悉得很。”
那白衣女子聽黛玉問話,眼瞅著那素衣女子歎息道:“姐姐,你又說漏了話呢。”
素衣女子倒覺得無妨,隻淡淡一笑悄悄說道:“妹妹太過於謹慎了,一個名字而已,縱使林姑娘靈動異常,這點子話頭,哪裏就能至於天機泄露了呢!”又轉身言與黛玉:“那也隻是一個稱呼罷了,姑娘用不著放在心上多想,時機成熟之時,一切自有分曉。”
黛玉聽了她這話似大有文章且像是有意隱瞞著不讓自己知道,又聽時機成熟之時,果然隻好作罷,雖然心中仍就不快,也隻能日後再作打算。就這樣一路默默無言......
這一路走來,隻覺得到處清香微漾,路兩邊奇花異草美不勝收,眼到之處,無不賞心悅目。
正在行進間,到了一池冰泉之前,那冰泉裏屹立著一尊冰雕神像,看那神像的麵目,是一尊女神像,泛著晶瑩的冰冷華光,那兩名仙子走到洞口雙手合十,對著默頌片刻,轉眼有了了一個極大的石洞前,黛玉細瞧這石洞:不但那石洞的材料經從未見過,圓潤異常;且那洞的上方掛著的幾支看著似紅梅和大片大片白色浮萍一樣浮著得花瓣,那點點的紅色蕩在那無邊潔白之中,像是紅血濺出在白雪地上,卻又淒美冷絕的光彩,讓人心中猛地收緊,又是驚訝又是敬畏。
兩名仙子轉身對著黛玉說道:“你進去吧,裏麵就是你要前往的去處了。你也是有心之人,不用我等多說,料定也不會有造次之言行,隻是有一句很是要緊,莫要動了俗念,便定能留下了,若有緣留於此地,此處的美妙你還未見到,是言喻不出的!”
黛玉聽她們如此說,心中自是不知所然,又不好魯莽問她們什麼,又抬頭瞧見那一處白雪殘梅,倒是想要警戒世人什麼,甚是觸目驚心!心想:"她們這就要離去,單要我一個人進去,裏麵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麼人或物?"
這樣反複思量,心中原本因為疲憊不曾多想什麼的,現在反而膽怯不安起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姑娘趕快進去吧,不要在這裏白白耽誤了時光,我們也不便久留,後事如何也隻能看造化了."說著又打探了黛玉一番,歎息一聲道:"切不可負了這一等的容貌才好!"
這等禪語似的話語更使得黛玉百思不得其解,略定一定神,忙頷首微笑道:"也同二位姐姐走了這麼一遭了,一路來姐姐們說的話總也不能領悟其中意思,現如今姐姐們要離開,我也知道必是挽留不得,但瞧此處不像之前的景色那般讓人心安"說著又甚是擔憂地往那石洞瞅了一回,"看二位姐姐是至情之人,還求姐姐能將後來之事告知一二。”
那兩位本來憐愛黛玉之形神,一路也知道她的苦悶之處,但因其中緣故,別說他們並不知道全部的事情,隻是他們清楚的也不能透漏的,可見眼前這意味卻又是讓人放心不下,隻得佯裝生氣怒嗔:“姑娘好不明白的人,我等費心引你到此,已是勞累的,姑娘又何必拿那些個問題來煩呢?看你生得這般靈巧,難道是行起事來,就成了那些沒有主見的膽小之輩了,必要弄個一清二楚麼?勸姑娘把往日的多心分一分,快進去才是正事!”
黛玉本想著或可以為其解答一二所不知的事情,不料想竟惹怒了二位美人,聽到她們的斥責,霎時羞愧難當,又是委屈,又是悔恨,心想:“自己現在形隻影單的,人事不清,隻遇到她們二位,雖說素不相識,一路看來,還以為是極好人一樣,卻不料如此無情。可憐自己在別人屋簷之下,究竟是要看人臉色行事的......”又怨自己太過魯莽,少不得糟他人冷語。心下越想越是氣惱傷悲,轉過身不去看那兩位仙姑,賭性兒冷笑道:“勞煩二位送我到了這不知名的地兒。原是我多事之人,也不打量該是不該,問了那些個不該問的。縱然這山洞裏有什麼,我也犯不著害怕的,二位惜時就回吧!”說完竟抬腳就進了山洞。
“早聽過她,現在看來還真是那樣的脾性兒,不饒人的厲害嘴兒!可見他必定是怨氣我們了。”見黛玉已經進洞,那素衣女子笑道。
“哼!這才是一等一的灑脫之人呢!比不得有些虛偽世俗渣滓。”白衣女子也笑言:“可憐她目前的心境,自然少不得來怨我們,這樣也好,究竟是把她哄進去了!我們走吧.......”說著同素衣女子一起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