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製服,草草吃了晚飯,和媽媽打聲招呼,急忙下樓。林峰恨不得飛下去,衝出走廊,看見淩翎正待在門前愣愣的笑。
林峰一臉懵,上下打量淩翎,深呼了一口氣。
林峰問他電話怎麼了,為什麼打那麼多電話。淩翎沒有回答,對他說:“你不要在生氣了,我不喜歡繪繪,就算喜歡也不會和你搶的。”
......
林峰沉默了半分鍾,笑了。
淩翎沒有留下來吃飯,出了大門,緊張的心跳慢慢變的正常。他看看初夏的夜空,心中第一次無比的沉靜。
可是,這樣騙他好嗎?淩翎想。
林峰回到家,躺在床上,插著耳機聽著周傑倫的《稻香》背著改成說唱的文言文,喝著媽媽每天都熱的牛***一次感到高興。
流浪貓在搖晃秋千,晨曦照在臉上,被蟬鳴吵醒的林峰草草吃了媽媽烤焦的麵包,看到早早等在樓下的淩翎。
“寫作業了嗎?”淩翎對剛剛下樓的林峰說。
林峰差點一個踉蹌,卡在樓梯上。
當然,昨晚光顧著傷心的林峰忘記寫作業了。林峰能聽見鳥在樹上雜亂的叫。和老師說忘記寫了?那有這麼low的理由。
......
林峰的班主任老徐是學校裏公認的“魔鬼教頭”作業天天都要檢查。就算不上早自習,也要檢查,沒寫的要被挨罰的。懲罰很殘忍,林峰知道今天晚上有睡不了好覺了。
這隻是林峰害怕的一個原因。
一路上林峰一句話都沒有說。到了學校,快跑到班級,發下書包,全班借作業。
班長石小強從門後走過,透過後窗看到了林峰到處借作業。
“林峰,你在幹什麼!”老徐對著滿地跑的林峰大吼道
林峰回過頭,看到一臉疑惑的老徐,說不出一句話。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出一句:“老師好,我,我在收作業。”
老徐剛回過頭,石小強對老徐說:“他要抄作業!”
林峰傻了,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給我一把刀我要“殺”了這個愛打小報告的石小強。
淩翎想要站起來說些什麼,卻又被繪繪拽住,沒有站起來。
林峰很尷尬,說不出話了。
老徐轉頭回到辦公室,沒有在班級上公開說林峰。林峰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這也是林峰怕不寫作業的原因之一。
林峰有在那站了一會,鈴聲響了,林峰回到座位,呆呆的坐在那,心中像有一隻貓,在胡亂抓撓。
第一節不是老徐的課,是他最喜歡的語文課,可是他一點也沒聽進去,隻是對著窗外的老槐樹發呆。盯著樹上的鳥自言自語。
下課了。
作業風波剛過,卻又出了事故,林峰被通報批評,因為林峰被石小強指認偷同學的錢。
繪繪走過來拿著上課時記的筆記,對他說:“你怎麼可以偷同學的錢哪?”而林峰像一個蓄力一久的炸彈,爆炸了。
這就是林峰最怕的,被繪繪否認。
“連你都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偷他的錢。”林峰對繪繪大聲叫嚷。
繪繪被林峰的眼神嚇的不知所措,扔下筆記本跑開了。林走到窗前打開窗透風。
老徐來上課了。
林峰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教室外,熱浪四起,充斥著壓抑的炎熱,樹葉也被陽光爆烤的沒了活力。天上沒有一點雲彩。
老徐說:“林峰沒有偷錢,是淩翎偷的,他已經和同學道歉,已經把錢還給了同學。”
班級一片轟動,石小強像是一個失去軍銜的士兵,很驚訝。而繪繪在旁邊抬頭一直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淩翎。隻有班長繪繪知道是淩翎替林峰還了錢。也隻有他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林峰就這樣用語文書聽了一節課數學。感覺自己經曆幾個春秋。班級的炎熱讓林峰更加難受。像被埋在廢墟之下,喘不過氣來。他知道是淩翎幫他還了錢,可是他懦弱,沒有說出真相。
一片樹葉搖搖蕩蕩,飄落在水池中央,餘波蕩漾,獨自坐在學校的木椅上,林峰喝著學校對麵的香草奶昔,看著世界的潮起潮落。心裏像被鐵鏈栓住,無法動彈。
班級的每個人見到淩翎都像躲避臭蟲一樣,沒一個人理他。因為大家都以為是淩翎偷的錢。
林峰坐在木椅上,看著繪繪慢慢走過來,捧著一杯香草奶茶。
“你知道是誰幫你還了錢嗎?”繪繪在林峰麵前說
“我......”
“是你的好朋友,淩翎啊!”繪繪從沒這麼大聲說話
“我真的沒有偷同學的錢”林峰很無奈。
“你要怎麼樣才能讓我瞧的起啊!”繪繪說完,走了,沒有回頭。
他沒有巨人一樣的力氣,如何能撐起那一份壓力,現在的林峰隻要一場雨就足夠衝跨他的心,他走了,不知道該去那裏,在操場上遊蕩。午後的陽光好刺眼,隻好在樹下默默承受。沉醉在自己的童話,他終於感覺自己已變的一無所有。
林峰下午沒有來上課。
也隻有淩翎發現了。
下午下雨了,地上滿是泥濘和肮髒,沒有別的辦法,也隻有從上麵走過。
家裏正好沒人,換下製服,穿上七分褲,粉紅色的襯衫,拎上書包。一個人走在夏天的街,心從沒這麼輕鬆過。走過天際線,他忽然感覺一個人的感覺也很好。
街上遊蕩著一群不良少年,讓人討厭。沐浴著熱浪,無所侍從,帶上耳機,好想走上一下午,就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