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的黃昏格外的美麗,特別是入了秋的山穀。金光色的陽光,金黃色的樹葉,映照這小河畔的二人和一牛。
大大邊走邊啃著河旁那枯黃的草,嚼的有滋有味。
小小則是坐在大大的背上,看著醫書。而雪鄴則是牽著大大的那個人。
“哎呀,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啊!”小小將醫書合上,看著不太刺眼的夕陽,金色的餘暉散落在她的發上,臉上,衣上。
雪鄴道:“雖是黃昏,但卻是為了明天的蓬勃升起而披上黑夜的外衣”
“哞”大大也順勢叫了一聲,大致發表了一下自己對於黃昏的看法。
在斜照的陽光下,小河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他站的很直,像一顆竹子。很普通的麵貌,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唯一與別人不同的是,他的手總是藏在袖子裏。
施俊看著小河裏的流水,想著接下來要見的人,心中還是平靜不下來,雖然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他向小河的上遊看了看,隻見遠遠處出現了三個身影,一個人牽著一頭牛,牛背上坐著一個人。
小小三個走到施俊的身旁,隻見小小丟了一個瓷瓶給施俊。而施俊則是小心翼翼的捧著,深怕它掉在地上摔碎了。然後更加小心翼翼的將瓷瓶放在胸口,再用手在胸口四周壓了壓,摸了摸,確認不會掉出來。
然後他又從後背解下一個小包裹,丟給了小小,看分量還不輕。
大大仍舊低頭吃著草,仿佛對這一幕已經見的夠多。
雪鄴看著二人的行為,有些疑惑,但他也不好去打探別人的事情。
小小用醫書對子大大的腦袋上敲了敲,大大會意,腳步抬起,緩緩的向前走去。
沿著河流,會走到大海麼?
“你明明知道這樣做沒有可能,為什麼還是要堅持?”小小突然開口問道。
大大停住了,它總是那麼的聽話。
在聽到小小的話後,施俊的眼神失色了,但他仍舊笑道:“這是我的執念啊!倒是你,沒想到還能看到你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
小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也不是普通人哦!”
“看得出來!”
二人間簡單的話語,像是熟悉,又似陌生。大大也抬起腳步,緩步向前走去。他們越走越遠,雪鄴忍不住回頭,施俊不見了。叮咚的流水,枯黃的河畔。
河流一直在流向遠方,這是它的執念,或許會碰到許多艱難險阻,或許會被融入別的河流中。但它一直在前行著!
執念是什麼?是心魔?是心願?沒人弄得清,但一個人若是有了執念,那麼他便會有了一個目標,並且一生都在為之奮鬥。
“他是誰?”雪鄴還是開口問道。
“一個可憐人罷了!”小小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她認為施俊這人可憐,活的不自在。
“看來他是個有故事的人!”雪鄴道。
“誰沒有點故事?你不也有不少故事麼?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爹!”小小將醫書丟給了雪鄴。
雪鄴苦笑,接好醫書。小小從大大的背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大大的肚子,大大“哞”了一聲,興高采烈的走到河裏玩起水來。
小小挑了一塊幹淨的草地,坐了下去,她看到雪鄴還在旁邊站著,拍了拍旁邊的草地,示意雪鄴坐下。
雪鄴盤腿坐下,心中總是感覺一絲怪異,便悄悄往旁邊移了一尺多的距離。
小小餘光瞅見雪鄴的舉動,嘴角微微上揚,她好像很開心,但她為什麼開心,這就不可得知了。
夕陽漸漸的向遠處的山落下去,本來金色的光,也逐漸變成了橘紅色,將河水映的紅紅的,將雪鄴,小小的臉映的紅紅的。
雪鄴看著這夕陽,長久沒有說話,小小也沒有。隻有小河裏戲水的大大在歡快的叫喚著。
“我要離開這裏。”雪鄴終於說了,他一開始還不好意思開口。
“嗯!走吧!”小小回答道。
“我會記住你的!”雪鄴道。
“僅僅是記住麼?”小小道。
“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找我,將它捏碎,我會知道的。”雪鄴遞給小小一物,是一顆玉菩提子。
“哦!這東西……”小小眼中起了一起驚訝的神色。
雪鄴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然後頭也不回的沿著小河向山穀外走去。
雪鄴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小小的眼中,大大也停止了戲水,目送著雪鄴的離開。
小小沒有說話,沒有阻攔,因為她知道雪鄴會回來的!
不到盞茶功夫,小小眼中又出現了那黃色的身影。
“額,我忘記拿我的刀和念珠了?”雪鄴撓了撓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