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帝看著繈褓中剛出生就失了生母的三公主,不過兩個巴掌大,瘦瘦不小,胎毛枯黃,一看就是個先天不足的。
皇後看著顯帝的,心中也卻說不出是喜是悲,卻也沒忘了吩咐太醫為三公主仍脈,果不其然,結果不出所料,小公主在母胎裏就受過毒害,又被外力所致強至早產,就算是照顧的極其細心,也不一定能活到成年。
柳青元也忍不住湊上去看了一眼這個哭得像弱貓叫一樣的女嬰,看著顯帝伸手抱過被太醫判定會早夭的小公主,顯帝抱著女孩站在那裏,氣壓低的不行,象是要爆炸一樣。不由的暗自在心中慶幸,還好她當時下水救了郭貴人,要不然,雖然不一定會被陷害,但顯帝說不定會對她疏遠的。
“郭貴人生育有功,按良緩禮下葬。”顯帝將小公主交給太醫,隨後抬腳走出紫蘿閣,聲音隨之傳來:“都與朕來,朕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兮宮內,顯帝皇後高居其上,因是後宮事宜,便也隻在後宮解決。
許妃和青元站在下階,當實在場的一幹奴才們都跪在宮內,眾嬪妃們無言的立在兩側。
“皇上,純嬪為救郭貴人落水,身子弱,還是讓她坐下回話吧。”宋淑儀本就想拉攏正得寵的純嬪,也看出來皇上對純嬪沒什麼懷疑之意,樂得買個好。
皇上點點頭,就有小太監搬來椅子,青元謝過恩後,便坐了下來,這下,隻許妃一人獨自站在中間。
“今日,你何故出現在禦花園?”顯帝先問了站在一旁的許妃。
“回皇上,臣妾隻是到禦花園散散步。”許妃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顯帝會先問她,不過,還是很快回答。
“那,郭貴人呢?”顯帝接著問。
因為郭貴人已經沒法回答了,便由她身邊的首領嬤嬤上前,道:“回皇上,郭貴人胎位漸穩,又聽太醫說多走動走動對胎兒有好處,所以才到禦花園中散步。”
“那郭貴人因何落水?”顯帝眼光落在那嬤嬤身上。
“回皇上,是因為許妃娘娘忽然撲向我小主,我家小主受驚才落水的!”既然是受驚落水,那自然是沒有被撲到,可那嬤嬤也不想擔這樣的幹係,索性直接推給許妃。而柳青元拉開許妃的事,也被她無意的忽略了。
“許妃,可有此事?”聽到這話,顯帝冰冷的眼神掃過立在一旁的許妃,聲音中微帶著質疑。
“皇上,臣妾冤枉,是有人踩了臣妾的披帛,所以臣妾才摔倒的。而且臣妾倒在一旁,根本就沒有碰到郭貴人,又怎麼會讓她落水?”許妃聽見這樣誅心的話,哪裏還站的住,撲通一聲瞬間跪下,急急的辯解著,她是些心思,可畢竟沒做到啊!
燕國宮中的服侍有很多,各種各樣,但不管穿什麼服侍,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和美觀,正五品以上的宮妃都可以加上一條披帛。
有人喜歡,也有人不喜歡。比如柳青元,就從來沒有佩戴過,她帶不慣。但許妃卻是相當喜歡的。
今日,她就披了一條長兩米的淡藍色披帛,而隨著她的話,眾人的眼光望向許妃,俱都看見披帛拖地的部分上,有半個不太顯眼的腳印。
顯帝當然也看見了。
“你們是怎麼侍候主子的?竟然還能踩到主子的披帛?”皇後接過話,厲聲的喝斥跟在許妃身邊的兩個大宮女,看的出來,她非常想把這件事情安在許妃頭上。
“皇後娘娘冤枉,當時奴婢們走在娘娘前麵引路,怎麼會踩到娘娘的披帛呢!”許妃身邊的大宮女之一美蘭連忙解釋。
“那,可有看見,到底是誰踩的許妃的披帛?”顯帝環視著跪在殿中的眾奴,低聲的問。
“奴婢看見了,是她,就是她踩的我們娘娘!”許妃身邊另外一個大宮女之美玉顫微微的指向跪在角落裏,連頭都不敢抬的一個小宮女。
眾人不免看向美玉所指的那個小宮女。年紀不大,瘦瘦小小,毫不起眼。
“你是哪個宮的?可有人指使與你?”顯帝與柳青元一樣,不相信這是一場意外。
“奴婢是鳳兮宮的三等侍女,被拔到偏殿侍候郭貴人,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是無意中踩到許妃娘娘的披帛的,奴婢該死。”那小宮女在眾人的注視下,雖然很害怕的樣,可意外的,卻絲毫沒有推脫,非常直接的便承認了。
因為這事還沒有個爭論,眾妃也沒什麼人插嘴說那得罪人的話,但聽了這小宮女的話,雖然嘴上沒說出來,但也都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無意的,能到主子身邊侍候的宮女能‘無意’踩到宮妃的披帛,誰信啊?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