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隊伍的事,暫且不說,後宮裏,卻正是風波初起的時候。
其實,顯帝剛剛開始南巡的時候,後宮還是很平靜的,直到安順王進京以後,後宮裏的某些人才開始活動了起來。
慈心宮裏,宋嬤嬤見太後專心看著候爺送來的秘信,便將手中的茶輕輕的放在茶幾上,也沒說話,無聲無息的立的在太後身旁,以免打擾到太後。
太後捏著手中的信,心中暗自思索,威遠候府的強勢,是因為有她這個太後,皇上的嫡母,在加上皇上個性溫和,不願意朝堂混亂,因此上,她和威遠候才能將宋淑儀送進宮來,甚至懷上孩子。
而這次,皇上南巡,接手南王勢力,安順王親自前往,朝堂裏候府的人又被左相死死纏著,威遠候曾傳來消息說,府裏已經無法阻止這件事,她已經打算先讓可安老老實實的生下孩子,先作個保證,可是,現在,皇上病重,傷寒……
“宋嬤嬤。”太後思索了半天,忽然開口。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宋嬤嬤恭身上前。
“你去將李太醫給哀家傳來。”這李太醫是專門負責給給宋淑儀安胎的人,也是太後一直信任的太醫。
“奴婢遵旨。”宋嬤嬤轉身,直接去傳旨。
慈心宮內,李太醫跪在階下:“微臣叩見太後,太後千歲。”
太後揮手,免了他的禮,也沒客氣,很直接的問:“李太醫,哀家問你,宋淑儀的胎,你確定是個男胎嗎?”
其實,這個問題,太後早就問過,今天,除了在確認一次之外,也想打聽些旁的事。
“這,回太後娘娘,這孕育之事,未到生產之前,沒人能保證,但是,以微臣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微臣有八成把握,娘娘懷的是個皇子。”李太醫行醫三十五年,專攻婦科,其實,他完全有把握確定宋淑儀懷的是男胎,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有所保留了。
“嗯,李太醫醫術高明,哀家自是信的過的,來人,看賞。”太後似乎很辛慰的樣子。
宋嬤嬤上前賞賜,李太醫自然是磕頭謝恩,這時,太後好象隨意開口似的問道:“李太醫確實醫術高超,哀家記得三十年前俞州似乎暴發過一場時疫,就是李太醫出手診治的。是什麼來著?”
“太後記性真好,微臣卻實在是慚愧,那是一場傷寒,那時微臣剛進太醫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童,隻不過跟著師傅抓藥熬藥,實在不敢稱得上診治。”李太醫的醫德不錯,還是比較實是求是的。
“唉,時疫之症,向來死傷慘重,說到底,也不過苦了百姓。”太後似乎很是感慨,歎息的說道。
“太娘娘慈悲為懷,微臣佩服,俞州時疫,確實可怕,不過三個月,當地百姓十不存一。”隨著太後的感慨,李太醫也想到了當時那場時疫,那時真是出門無所見,白骨敝平原啊。
兩人就著時疫之事說了一會兒,太後又賞了些東西,便讓李太醫跪安了。
因為太後的看重,宋嬤嬤親自將其送出慈心宮。
十不存一啊,正殿裏,太後用手撫著額頭,隻覺得頭又痛了起來,十不存一啊,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該怎麼做呢?皇後肚子裏的是個女孩,不足為懼,可是大皇子,他已經快九歲了!
太後從未想過,她一直看重的娘家竟然騙了她,將對皇上動手這樣重要的事瞞了過去,以至於,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確定?”怡和宮裏,聽到曼葉回稟的話,安婕妤麵色露不解之色,似乎不太相信的問。
“娘娘,確定如此,大皇子身邊的人的確有些異動!咱們人來報,說瞧著像是要竄當著大皇子對付柳更衣!”曼葉的語氣也有些不太肯定,不過,她們在大皇子身邊的人的確是這麼說,最近,大皇子對柳更衣似乎非常不滿,時時有怨懟之言。
可大皇子跟柳更衣有什麼關係啊,如果不是有人竄當,大皇子認識柳更衣是誰啊?
“對付柳更衣,為什麼?知道是誰的人做的嗎?”安婕妤追問,心中暗想是什麼人要對付大皇子?這又是為了什麼,到底是針對誰?是柳更衣?還是大皇子?
“娘娘,咱們人打聽不出來。大皇子不肯說,咱們人也沒辦法問的太仔細。”曼葉搖了搖頭,很是無奈,那人也盡力了,可能打聽出的實在不多。
她在大皇子身邊呆了還不到兩年,若不是平素哄人哄的好,連這些都不一定能打聽出來。
安婕妤點頭,心裏卻想,這是誰做的呢,最方便自然是皇後,她直接便管教著大皇子,可是,皇後她對付柳更衣幹什麼,這對她根本沒什麼好處,如果真要做,也該是對付宋淑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