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閉著眼來到這個世界的,而我們中的大多數也將這樣離開。
蔡書記早就找人要來監護室的鑰匙,打開了門,室內不複先前旖旎的模樣。
張躍進是做什麼的,蔡振華比誰都清楚,當年他就是部門內的一個小職員。
異象出現的瞬間,他就把幾人推開了。一個人守在門上,背轉過身,眼睛盯著另三人。
醫生護士說破了天他都充耳不聞,一邊觀察著室內。
當霧氣漸漸散去的時候,蔡振華這才叫護士開了門。
四人魚貫而入,打量著眼前的場景,全部吃了一驚。
張躍進看見四人進來,露出一個微笑,但是這個微笑卻是那麼吃力。
醫生三步並作兩步踉蹌到張躍進的床邊,檢查著各項數據指標。
護士則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在哪裏扭扭捏捏。
“太神奇了,竟然醒了。”醫生兀自大呼大叫。
隨後又對蔡振華說,“你帶來的這個小子是神醫嗎?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救治一個人,按理說不該這麼籍籍無名啊。”
蔡振華皺著眉頭,“你先別聲張,檢查清楚了,有什麼好歹唯你是問。”
那個醫生哪顧得上蔡振華的言語,依舊手舞足蹈的自嗨著。
蔡振華目光一轉,落到了坐著的齊源身上,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的身影,此時在蔡振華心裏卻如此偉岸。
他想起當年那些文件裏記錄的機密,恐怕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再聯想到之前在看守所裏,看到齊源差點把鐵柵欄給撕開,蔡振華心裏更加確定了。
蔡振華走到齊源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了對他的讚賞,隻是為什麼這個年輕人這麼平靜。
張躍進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再看看這些人,再看看這個世界,可是眼皮越來越重,最終陷入了一片黑暗,留下了無盡的遺憾。
眾人見張躍進閉上了眼睛,幾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越害怕什麼,事情就來的越快。
“滴——”
隨著警報的響起,預示著張躍進心髒停止了跳動。
醫生瘋也似的到處找設備,還喝罵著忙碌的護士。
蔡振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行了,別忙活了,讓逝者安息吧。”
眾人這才消停下來。
齊源站起身,始終不曾以正麵示人,好像是要說些什麼,終究沒說出來,轉身出了監護室。
醫生小聲的罵罵咧咧,“那小子什麼來頭,真是個喪門星...”
蔡振華及時的捂住了他的嘴,他猜測齊源來頭不小,怕是也有著不俗的戰鬥力,萬一惹毛了後果難料啊。
靈氣能讓張躍進醒來,這是齊源沒有想到的,但是撐不了多久這是一定的。
張躍進本身也到了這個年紀,早晚的事兒,隻是這回卻是為了齊源積勞成疾,性命堪憂。
對於張大爺的死,齊源心裏隻有愧疚,剩下更多的,則是對於一個普通人失去的同情。
自從來到這裏,自從不能修煉,齊源就好像在現實與虛幻間徘徊。
他早已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虛幻,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假。
在還沒被趕下山的時候,他有一個養父,也是因他而死。
現在,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讓齊源不由得有些懷疑。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巧合?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趕快醒來吧。
隻是現在齊源知道,這不是夢,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叫齊澤。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是被撿來的,是別人口中的野孩子。
在最底層的時候,在受苦的時候,無時無刻不痛恨拋棄他的人,他的親生父母。
所以他一直努力,擠進了修煉的圈子。而他也的確有這個天賦。
隨著長大,隨著修煉,隨著受到門派的教育,齊源的心裏才慢慢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