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寫作業了,你自己吃吧。”程雲潔把書包拎到另一邊的桌子上,又把身體沉在椅子裏。
齊源進來後就一直站著,此時見程雲潔不理他了,就坐在了床上,研究起這一堆零食。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來著?”程雲潔小聲的問。
齊源嘴巴動了動。
“你說什麼?”程雲潔把身子往這邊湊了湊。
齊源單手撐著床,傾斜身體,將嘴巴湊到了程雲潔耳朵上,“不知道名字你就敢領到家裏來,你的心是有多大?”
程雲潔耳朵一癢,推了齊源一把,覺得不夠狠還瞪了一眼。
“誰管你的死活,我是可憐張爺爺!好容易找到個親戚,別在城裏給餓死了。”
說起張躍進,齊源的麵色一沉,不說話了,拿起一包零食怔怔的看著。
程雲潔覺得說錯話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齊源搖搖頭,“沒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叫齊源。”程雲潔一聲驚叫,說完連忙捂嘴。
房間外麵響起了一道渾厚的男聲,“小潔,跟誰說話呢?”
程雲潔大喊,“沒誰,打電話問作業呢。”
邊說邊跑到門上探聽動靜,隔了好久,這才從門上下來,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程雲潔看著齊源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就來氣,“你怎麼也不躲一下?要是被我爸發現,我就死定了。”
齊源不說話,就這麼望著她,讓程雲潔提不起氣來,隻好氣呼呼的坐在桌子旁寫作業。
齊源手裏依然拿著零食,眼睛卻是盯著程雲潔的側臉。
許是察覺到了齊源灼灼的目光,程雲潔說道,“你怎麼不吃啊。不餓嗎?”
說著,拿起一個包裝袋,撕開,抓了一大把填在嘴裏,這才遞給齊源。
齊源接過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卻依然盯著程雲潔。程雲潔不耐煩的把他推走,將他整個人轉了一百八十度。
伊人從眼中消失,齊源隻能遺憾的看著窗外的夜空。
我們的思考無非分兩種,回憶過去與憧憬未來。
齊源在這個世界裏看不到未來,所以他隻能是回憶過去,在門派中修煉的點點滴滴,以及到這個世界中大半個月發生的事情。
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修煉之人,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在這個世界留有痕跡。
那除了自己,父親,還會有別的不屬於本世界的人在這裏嗎?還是說自己和父親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而父親卻將他丟在了門派後山。
一個個巨大的謎團,等待著齊源去發掘,可是這個世界也不小,縱使他齊源能禦氣飛行,也不可能遍及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啊,尋找親生父親這種事情就顯得有些不著邊際了。
既然不能再這個世界得證仙途大道,那麼首要任務就是活下去。活著才是一切的根本。
這樣一來,未來就很明確了。
入夜,齊源躺在地上,枕著一個玩具熊,身上蓋著一個薄毯。
而床上的程雲潔呼吸急促,遲遲不肯入睡,不是她睡不著,而是不敢睡。現在的程雲潔後悔萬分,怎麼當時腦子一熱就把人給帶回來了,這要是發生點什麼怎麼辦?
不過學習的孩子最苦命,每天起早貪黑學校家裏來回奔波,早就疲憊不堪,更不要說今晚還馱著一個人回來,更累了。
所以程雲潔到底沒能抗住,沉沉的睡過去了。
窗外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齊源就是再不舍,他也得離開了。所謂溫柔鄉是英雄塚,雖然此刻算不上什麼溫柔鄉,不過這樣的場景齊源能記一輩子。
輕輕的拉開了窗子,濕潤的空氣撲麵而來,齊源努了努鼻子,整個人跳將出去,隨手輕輕關上窗子。
今晚,這個小縣城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