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日金叔彥倒不常出宮,甚至今天還會在我之前一會會去金翎宮。他確實是剛好在我之前一會會,而我斷不讓自己因他而誤了和芽兒約好的時辰,所以一前一後依舊讓守門的宮人以為我們是一起的,看著入宮門後他徑直去東廷閣找太後,而我拐去馬廄找芽兒而分道揚鑣的場景更是覺得金公子待下甚好,於是又為他臉黑的外表下那顆熾熱的心加分不少。
對於他的施恩,有心機者說他明知昀夫人喜愛孩童卻一直無子將我收至身旁不過借機親近,有耽於外貌者說我年紀雖小已有傾城之姿這不過是養成之計,還有的直接說他不過一時興起換個有趣的玩物而已……當碧索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依舊默默地聽著,不知是因我說過喜歡話多的姐姐還是她本身那副安靜內向不過是外表的模樣,總之她一聽到什麼便會急著告訴我,關於金叔彥的小道消息更是層出不窮,我雖心中抗拒卻又一份不落地聽進耳中。
若真是為昀姐姐,他們關係本就如此又何來接近之說;若說養成之計,我日前已明確說過我是有舅父的,他會來接我我也不會在宮中久留;玩物之說,雖無甚道理,卻也算得上我留在宮中的這段時光最合適的描述,好歹我可以陪陪昀姐姐陪陪他……看我毫無反應,碧索有些憤然,“千姑娘,她們這隻是嫉妒。”
她有些魯莽卻並無惡意,我也是費了七八日的功夫才看清她不過隻天性使然。當下我隻得苦笑點頭,“是的,她們嫉妒。”
甚至連剛想著這些繞進內院看到芽兒時,她也憨憨的笑著望向金叔彥的方向,“嗯,真好。”
我略有些羞怯地答,“唔唔。”目光也隨芽兒落到那一處,巍峨宮廷中他錦袍加身,沒有衣帶飄飄的清逸卻形如脫兔步步生風,那是一開始就對我好的男人,別人眼裏我的主子。
這一****心情無來由地甚好,一邊在旁忙著給芽兒添亂,一邊跟她說起宮外的事情。她知道我出宮了的也一直沒告訴任何人,而聽著我那粗淺的一日遊竟然也開始跟她介紹那****拿來引誘驢兄的甜糕看起來是如何美味時,她才開腔補充,“嗯,和盛堂,香酥栗米糕。”
“原來你知道啊,芽兒你不早說?!”我假裝生氣,而她依舊是憨笑著,正如她所有的應答都是先嗯一聲,肯定之前對方說的所有。她似乎除了接受不會有其他的態度,不過這次她又道,“嗯,我家在。”
說完她便笑了笑,短短的睫毛忽閃了幾下繼而又拿起手中的撣子往一旁的馬車去。我收了話頭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一切靜謐美好。
安靜的上午,直到聽到遠處層層宮牆之後,鏘啷一聲的刀劍之聲。
我的耳朵一激靈,繼而往那個方向跑去,芽兒不便所以卻也跟了上來。路上年長的宮人本欲訓斥看到是我之後卻愣了一下,芳香馥鬱的月牙池旁我返身拉了芽兒,藍衣上品的大宮女回過神再攔截時我已被芽兒拽著跑遠。而我緊握著的手也不覺失了力氣。
東廷閣。
她看了眼氣喘籲籲的我,繼而扶了我去閣下。裏麵沒有聲音,聽氣息卻貌似有兩個男人且呼吸劇烈剛剛明顯有什麼事情,氣氛詭異讓我忍不住探看的欲望。於是留了芽兒在花叢中藏著,而我剛躲至窗下,便聽到一個男人怒哼了一聲重重地出了閣,而我躲閃不及恰被看到,八字眉一豎隨後又是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