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池塘邊小樹的枝椏不斷的搖晃著,發出沙沙的聲響。池塘也因為風的吹拂而皺了起來,蕩出絲絲漣漪。同樣被風影響到的,還有那一堆柴火——風一吹,連明亮的火焰都開始搖擺不定了起來。
火堆裏麵的柴火突然因為高溫被燒炸,發出了一絲“劈啪”的聲響,然後爆起了幾粒火星,再隨風飄散。
孫老的沉思被火星爆炸的聲音打破,片刻後,他抬頭望向了天空,麵色中有三分惆悵、三分惋惜、三分憤怒。
“你們可知道前段時間,前段時間,兩湖之地,尤其是黃州一帶爆發了匪亂?”
木小九點了點頭,發生匪亂那會兒他人在大元,並不清楚具體情況,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蘇淩天在回到中原後不久就被派往了黃州,所以才沒有再次去大元。後來似乎令狐寄桑在大元事了之後,也趕去了黃州。
相比於木小九的一知半解,楊鐵心的消息顯然就靈通多了。
“黃州匪亂在下是知道的,我聽說那次匪亂似乎是兩股匪人一同犯下的,其中一夥是黃州當地的匪徒,還有一夥似乎是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水道手下的一支水匪,隻是如今還沒找到這兩夥匪徒,朝廷應該也派人去跟長江三峽十二連環塢水道的人對峙了,隻是這都快三個月過去了也沒什麼結果.shukeba.。”
孫老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如此,而且後續並非沒有結果,隻是黃州附近被封鎖住了而已,事實上,那兩夥匪人自三月份以來,便再次流竄在了黃州一帶,一直在與朝廷的軍隊打著遊擊,隻是朝廷如今除了當地駐軍之外,大部分可以調動的軍隊都被用來加強邊境了,所以一時之間還沒有來得及調派軍隊過去。”
“這與孫老您過去又有什麼關係呢?”木小九有些不解的問道。
孫老歎了一聲“因為三月初的時候,那邊突然起了瘟疫,我本來是要帶著小雅回西南的,結果聽到了消息之後,就匆匆忙忙的改道過去了,沒想到路上遇到了你們。”
木小九愣了一下“孫老你們從京城出來回西南,怎麼如今又出現在此地了?此處離杭州不遠,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孫老苦笑“小雅說回西南之前,想去蘇杭處轉轉,所以我就帶她繞了個圈子,先取道東南,然後再從東南回西南。”
木小九點了點頭“這樣的話,那我們倒是可以一起走,我本意是要去武當山的,若是去武當山難免走兩湖之地,剛好路過黃州,也可以給孫老你們幫幫忙。再說了,你和小雅兩個人上路我也不是很放心,畢竟小雅雖然跟我學了些輕功,可輕功畢竟沒辦法保護你們兩個周全。如今亂象迭起,你們兩個上路也難免遇到什麼危險。”
孫老看了看小雅,仔細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好,那我們明天就一起上路吧。”
當晚,木小九和穆念慈兩人輪番守夜,也隻是閑聊了兩句而已,大部分的時間裏兩個人都保持著安靜,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清晨。
當第一縷晨光灑向大地,林間的野花也開始因為朝露而漸漸散發出清香的時候,孫老和楊鐵心兩個人仿佛是接收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同時醒了過來。
兩人醒過來之後,木小九看了看負責守前半夜,因為困倦至今還在睡著的穆念慈,衝著孫老和楊鐵心拱了拱手,又往外麵指了指,示意自己去撿個柴禾。
昨晚和穆念慈交替時候撿的柴禾在這一整個後半夜過去之後,已經快要燒沒了,雖然說此時已經不需要火光了,但是多點柴禾總能夠讓大家暖和一些,一會兒吃幹糧的時候也能有口熱水就著喝。
不多時,木小九就抱著一小摞沒被露水打濕的柴禾回來了,不過這會兒穆念慈也已經醒了,應該是從孫老和楊鐵心那裏得知木小九去撿柴這件事了,所以她也沒有再出去,木小九回去的時候,她正在池塘邊簡單的洗漱著。
確實是簡單,穆念慈隻是洗了把臉,沒有胭脂、沒有水粉,所有那些你常在女兒家外出時要準備的東西,在穆念慈這裏跟本就都是不存在的。
這時候,孫老也已經開始準備叫小雅了。
“小雅,小雅,起床了小雅。”孫老輕輕推了推小雅,聲音和藹慈祥。然而小雅卻並沒有醒過來,反而是胡亂揮了揮手,嘟囔了兩聲之後翻個身繼續睡了。
孫老歎了口氣“小雅,天都亮了,起來吃點東西,我們要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