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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村。

我當然沒聽說過什麼黃泉村,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村子給自己起那麼晦氣的名字當村名。

但沒等我回答,黑暗裏又有人笑了起來,聽聲音是何北北,他一邊笑一邊道:“肯定沒聽說過,那村子出事時她年紀應該還小吧,這種事除了你們上年紀的,真沒太多人知道。”

“什麼黃泉村?什麼出事??你們在說什麼?”這時林絹突兀在我邊上開口,把我給嚇得一跳,不過她要問的正是我想問的,所以我朝她身邊靠近了點,想聽聽這些人會怎麼回答。

“黃泉村倒也不是那個村的正經名字,隻是因為它當初出的事,所以後來被人叫做黃泉村,算起來也是個景點吧,隻不過很少有人去。”何北北答道。

林絹再問:“它出過什麼事?”

“好像是場瘟疫,對麼老謝?”

聽何北北問,謝驢子沒吭聲,倒是張晶在一旁輕輕說了句:“也不能說是瘟疫吧,反正死了很多人,有說是因為村裏的土質不幹淨,所以那些人都中了毒。”

“中毒?那我們去那裏做什麼?”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問。

“當然是為了拍攝。”何北北道。

“拍攝?去拍那個村子?”

“對。”

“一座死過很多人的村子有什麼好拍的,我們不是要拍旅遊景點麼?”

我問的話令他們似乎沉默了陣。

隨後我聽見有人吃吃地偷笑,但我不覺得自己問的話有什麼好令他們發笑的。

從上海到這裏,我們開車走了三天兩夜,跑那麼遠的路我隻是為了來散心和看他們拍攝記錄片,此時卻聽他們說要到一座曾經死過很多人的村莊裏進行拍攝,這讓我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兒憤怒,因為在來之前他們完全沒有提到過這件事,甚至在路上也完全沒有提過,直到臨近那個村還有半小時路才突然說起,這不是刻意隱瞞又是什麼。

想到這裏,我忽聽見汪進賢慢悠悠說了句:“我們要拍的當然是旅遊景點。”

“那種村子也算旅遊景點?” 林絹插嘴問了句。

“不是早說過麼,我們去的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景點。我們的宗旨是要走的就是一般人不太會去的地方,要看的就是一般人不太會去看的地方,比如,那座村子。”

“它有什麼可拍的地方麼?” 我問。

“那是當然。”

“例如?”

“例如,”他似乎微微沉吟了下,隨後話鋒一轉,突兀問道:“說起來,網上關於鬼的視頻很多,但你在那上麵見過真的鬼影實錄麼?”

我愣了愣。半晌才意識到他這是在問我,便答:“我從來不看那種東西。”

“是麼。因為害怕?”

“我對那些不感興趣,也不信那種鬼神說,都是騙人的。”

“嗬,是麼。我說老謝,咱好像找了個無神論者進來。”

“那敢情好,有懷疑才能增加可看性。”謝驢子答。

我不由皺眉。正要繼續再問,身邊林絹突然抬高了話音,大聲道:“我說,你們有什麼事能不能開了窗再講?你們談這些東西沒必要把車廂裏搞得那麼黑吧。”說著轉過身用力敲了敲身後駕駛室的隔斷:“阿哲!把窗開下!”

“他不會開。”見狀汪進賢再次開口道。

“為什麼?”

“因為這段路上我們必須把窗這麼密封著,為了安全。”

“安全??”

“是啊,之前繞過彎口的時候,您沒看到路邊的那塊牌子麼?”

“什麼牌子?”

“路標,指著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叫做九曲道,全長六十五公裏,處在兩座大山中間,是黃泉村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