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季子出了錯,也是宛君提醒才能發現,然後及時解決的。不然她恐怕要被所有人記恨而不知緣由了。自那之後,沈季子和她的關係就親近了許多。
宛君管著的是宣熠的衣裳配飾等物,這****說要將冬天的衣裳翻檢一遍,再將秋天的衣裳收起來,著實忙不過來,請沈季子過去幫忙,沈季子自然也沒有推脫。
她雖不知宣熠這裏是什麼情形,然而從前每到換季的時候,綻雪都要帶著兩個小丫鬟忙上兩三天,方能將自己的衣裳規整好,可見有多忙。
幸好男子不比女子,宣熠的衣裳雖然也不少,但沒有那麼繁複,倒是省下了不少功夫。忙了一天半,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宛君笑著對沈季子道謝,“真是有勞你!往年都要兩三天才能弄完,這回倒是輕省多了。”
又拿出一個精巧的食盒遞給她,“這是小廚房新做的豌豆黃,聽說你最愛這個,我也沒別的東西謝你,你拿回去吃罷。”
沈季子打開食盒來看,果然是一碟子豌豆黃,她知道宛君去小廚房要東西不難,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物事,何況的確是自己喜歡吃的,因此幹脆的收下了。
誰知吃過了豌豆黃之後,她便覺得有些困倦,簡直恨不能立時躺到床上,閉眼睡去。真奇怪,明明才是未時中,天光也很好啊……
沈季子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在她睡著之後,屋子裏,日光照進來和牆壁因為角度所形成的陰影裏,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上前幾步,走到沈季子身側,完全暴露在了陽光之中。他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微微低頭看不清麵孔,右手一直緊貼著腰側,可以猜想那裏一定藏著他的武器。他走路時也是悄無聲息,速度快得像是飄過去的。
他謹慎的觀察了一番,確定沈季子是真的睡了過去,這才伸出手搭在她的腕間。
片刻之後,他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亮,然後出手如電點了沈季子幾個大穴。
他正在凝神思索,忽聽得外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連忙伸手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屋裏。
推門進來的人正是宛君,見沈季子竟不在屋裏,不由吃了一驚。她想了想,走進來將桌上的食盒打開,確定豌豆黃少了一些,眉頭不由一皺,然後將整個屋子都搜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這才臉色發白的離開。
等她的腳步聲遠到聽不見了,那黑衣人又重新從陰影裏轉了出來。他將沈季子放在一邊,拿了一塊豌豆黃放在鼻端聞了聞,又咬下一點嚐了味道,沉思半晌,將一塊豌豆黃包起來放在懷裏。
之後,黑衣人猶豫了一下,又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碧綠晶瑩的藥丸,喂給沈季子吃了,然後將她的穴道解開,人放回原處仍舊趴著,然後才閃身離開。
沒過多久,沈季子就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竟真的睡著了,不由驚訝萬分。她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倒了一點水喝,然後便聽見了敲門聲。
來敲門的正是宛君,沈季子笑問,“怎麼這時候來了?快進屋坐。”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宛君看見自己的時候,吃了一驚似的。
而且麵上的笑意也十分勉強,“不坐了,我……我就是來問問你,那豌豆黃味道如何?對了,你今兒一直沒出去過麼?”
沈季子心下奇怪,宛君又不是什麼閑人,再沒有為這種小事特意來一趟的道理。可她為什麼要說謊呢?麵上卻隻裝作不知,“那豌豆黃味道極好,多謝你了。我倒是不曾回去,方才還睡了一會兒呢!”
這話一出口,沈季子便察覺宛君的臉色更加不好,卻又不明就裏。畢竟她說的都是實話。
至於宛君,她因為心虛,並沒有將自己方才來過的事說出來對質,自然也就隻能裝作相信沈季子的話,“原是這樣。我隻是想著今兒天氣好,不出去走走倒是可惜了。”
兩人心中都對對方生出疑慮,卻又不約而同的按捺住了,麵上隻做出親熱的模樣。
離開了沈季子的屋子,宛君的臉色才沉下來,那藥竟沒有用!看沈季子的臉色,分明沒有任何影響,她到底是怎麼察覺的,剛才又去了哪裏?
倘若對方真的發現了自己的動作,必定會提防自己,說不得還要反過來對付自己,日後再想行事隻怕就難了。
宛君站在院子裏沉吟良久,才一狠心,轉頭往院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