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子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揮手讓其他人退下,而後看向夏家的,“那你現在是打算說了?”
夏家的連聲道,“奴婢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求姑娘憐惜,給奴婢一個機會。”
沈季子搖頭,“你是我親自選出來的。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誰知最後還是會犯蠢。我已給了你一次機會,你自個兒不珍惜,三言兩語便想讓我再給一次機會,哪有這樣輕易的事?”
夏家的頓時冷汗直冒。雖然是沈季子委她以重任,她卻沒什麼機會見到沈季子。後來沈季子動了胎氣,隻在床上躺著休養,更不會路麵。時間長了,上頭沒人管著,這夏家的膽子也就大了,隻以為沈季子是個得寵的,年紀又輕,難免心氣高些,因此並不放在心上。
此刻聽得沈季子這般說,才恍然發現,即便沈季子平日裏從不出麵,但自己做的事,對方竟都是知道的。
當然這也怪她太過不經意,並沒有怎麼隱瞞遮掩痕跡的緣故。畢竟她可沒想到沈季子竟是個這般厲害的人物。
然而一旦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心中頓時升起那種又敬又怕的情緒,卻是不敢在沈季子麵前耍什麼花槍了。
“姑娘明鑒,奴婢豬油蒙了心,才會被人挑撥,生了外心。奴婢已然知錯,不敢求姑娘恕罪,隻求姑娘讓奴婢戴罪立功,也好看看奴婢的誠心。”她低著頭道。
沈季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片刻,微微頷首,“也好。你也知道,我身邊隻有桃子一個得用的人,許多事到底不方便。若你真是個好的,我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功勞。若你再敢像這次這般,哼!”
這最後一聲輕“哼”,分明沒用什麼力,夏家的聽了卻是一個哆嗦。繼而卻又高興起來。畢竟他們做下人的,雖說想要名利權位,但說到底,還是想跟一個好主子。畢竟隻要主子真是個有能為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無不可。
從前她覺得沈季子沒什麼潛力。畢竟隻是個侍妾,雖然得寵,又有了身孕,但在下人們眼中,這樣的出頭鳥兒,等太子妃進了門,估計就蹦躂不了幾天了。卻不曾想,這孩子是沒保住,卻也將太子妃拉下了水,幹脆利落的結了仇。
若不是被沈季子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或許夏家的也會********幫著太子妃那邊,畢竟是當家主母,自然比侍妾一流的人物更加得力。但眼見著沈季子是個不甘人後的,夏家的心思自然也就活絡起來了。當即一五一十將事情都說了。
“太子妃讓你想法子找找我的不是?”沈季子聞言笑了一聲,“那你可找著了?”
夏家的有些麵上無光,卻隻得腆著臉道,“姑娘英明,奴婢……一無所獲。”
“那邊總不會就這麼算了吧?”沈季子又問。
“自然不會,她們……她們讓奴婢在姑娘的膳食裏下東西。但奴婢沒做。”夏家的說著,老老實實將那邊給她的東西拿了出來。
沈季子隻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在一旁了。她當然不是不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隻是既然東西落到自己手中,那也就不必太過在意。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夏家的,“你為何沒做?”
夏家的心頭一顫,到嘴邊的話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她支吾了片刻,咬牙道,“因為……那邊的人囑咐了,說是不到萬不得已時,別用這個法子。最好還是……”
“最好還是抓到我的把柄,讓我大大的出一回醜?”沈季子一笑。她大約也猜得到那位太子妃心裏是怎麼想的。她必是咽不下那口氣,即便讓自己吃個暗虧,也不會痛快。必得要自己在眾人麵前丟臉,最好是比她還要丟臉,才可將她的怒氣消去。
她想了想,道,“行了,你先回去。這幾日若是他們催促你,就敷衍一下。我得好好想想,如何回敬咱們的太子妃娘娘。不可讓她失望了才是。”這最後一句聲音低低的仿佛喃喃自語,夏家的卻聽得心頭一個寒顫,十分不安起來。
這件事,沈季子並未避著桃子。原本她倒是想將桃子支開的,不過當時靈機一動,想到自己總不能一直放著一個與自己並不一心的人在一旁,索性就叫她留下來了。
這隻是對薑婧兒的一點小小回敬,對沈季子而言,成也好,不成也好,對她的影響並不十分大。但這卻是一個試探桃子的好時機。
過了兩日,宣熠依舊沒有過來,沈季子猜測桃子大概並未讓自己失望。但也有可能她隻是還沒弄清楚自己的打算,所以沒有報上去。沈季子想了想,決定推她一把,便令桃子去將夏家的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