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熠的折子遞上去之後,薑婧兒便準備將此事掀出來了。畢竟不是真的要害宣熠,她也知道這件事對宣熠的名望是有打擊的,因此決不能讓沈季子真的上位。隻要在皇上聖旨下來之前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到時皇上問罪,宣熠迫於壓力,自然隻能處置了沈季子。而沈季子沒有上玉牒,對宣熠的影響,就不會很大。
沈季子接到薑婧兒讓她去蘭若院的命令時,還有些莫名。這幾日因為齊夫人說過南王那邊會借著自己的身份發難,因此她很小心的呆在府裏,並沒有出去。她怎麼也想不到,薑婧兒找她會有什麼事。
等來到蘭若院之後,看著薑婧兒正同嵐兒和宛心說話,她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什麼時候,她們三人的關係變得那麼好了?莫非那兩人已經做出的選擇,投靠了太子妃?
不過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畢竟從身份上來說,薑婧兒一直都占著上風,像嵐兒和宛心這樣根基不深,寵愛不隆的侍妾,想要依靠她,也是無可厚非的。首先她們不會遭到太子妃的嫉妒,而太子妃卻能夠給她們必要的庇護,對她們來說,已經是不錯的選擇了。
隻是……薑婧兒真的隻是明麵上看到的這個樣子麼?
不過這些都與自己無關,各人的選擇,自然是要自己負責的。她將這些念頭拋開,朝薑婧兒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不知太子妃召見奴婢,所為何事?”
薑婧兒正側頭聽嵐兒說著什麼,聞言回過頭來,臉上盡是笑意,即便看到她也沒有絲毫變化,笑盈盈的說,“沈妹妹來了?快過來坐。”
這態度著實有些讓人摸不清頭腦,沈季子遲疑片刻,轉念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也就不去糾結了,順著她的話音,走進來在嵐兒的下首坐下。一抬頭卻看見對麵坐著的宛心,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怪異。
沈季子心頭一突,莫不是宛心知道今日太子妃到底找她到底是什麼事情?還是說,這件事本就與她有關?也是,倘若她們投誠了太子妃,知道她的計劃也是正常的事。
大約宛心也沒料到會正對上沈季子的視線,連忙轉開了自己的目光。隻是這種行為,在沈季子看來,便有些心虛的意思。她更加確定,今日之事,定是她們早就商議好一起來對付自己。
到底她們手裏有什麼底牌呢?看薑婧兒的樣子,分明是胸有成竹,可是宛心卻有些心虛,著實令人不解。
思緒雖多,但在腦海中閃現也不過片刻功夫,沈季子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神色如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
薑婧兒看了她一眼,這才道,“今兒倒不是我找你了,是兩位妹妹說有些事,和沈妹妹相關,要當著大家的麵兒說出來。我已派人去請殿下了,沈妹妹也稍待便是。”
連宣熠都牽扯進來了。沈季子目光一凝,知道這回絕不會是小事,不由嚴陣以待。
想來薑婧兒對這件事也是十分看重,因此宣熠來得也很快。而他進門之後,看到那麼多人都在,似乎也有些吃驚。沈季子眼中閃過一抹神思,莫非連宣熠也不知道薑婧兒到底想做什麼?她瞞得這樣緊,恐怕所圖不小。
“殿下來了。”薑婧兒領著她們起身給宣熠行禮,待重新坐下之後,才道,“妾身知道殿下平日裏事忙,本不該打擾,隻是嵐兒和宛心兩位妹妹今兒到妾身這裏來,說是有事要說,而且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妾身想著,既然是這樣的大事,妾身也不敢自專,便請了殿下過來。”
見宣熠點頭,她又回過頭,朝嵐兒和藹的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妹妹應當可以說了吧?”
嵐兒看了宛心一眼,見她一副瑟縮的模樣,皺了皺眉,還是主動起身,朝宣熠道,“殿下,奴婢前幾日得蒙王妃恩典,出過一趟門,竟在路上聽見有人議論咱們府裏,說是太子府不顧尊卑上下,便連官奴出身的女子,都能做主子了。奴婢想著,這著實不是小事,便來找太子妃和殿下商議。”
沈季子抬頭看著嵐兒,對方雖然並未指名道姓,可說的不就是自己麼?什麼外頭有人在傳,看是她們心懷不軌吧!
她想起齊夫人告訴自己的消息,這幾天她一直在等南王那邊發難,卻不曾想,這火竟然是從內部燒起來的!
她冷冷的看著嵐兒,待嵐兒心虛的低下頭去之後,才轉而掃過薑婧兒看向宣熠,“殿下,奴婢的身份人所共知,不敢為自己辯解。原是奴婢沒有想到留下來會對殿下不利,這才賴在了府裏。既然如今有了這樣的傳言,殿下不若將奴婢也送去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