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童萱聞言大驚,“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孩子可是太醫當著皇上的麵兒診出來的,如何能夠作假?
“我吃了一種藥,能讓人有懷孕的脈象。等到四五個月的時候,又會如同小產一般,下腹流血,疼痛難當。”沈季子的臉色不怎麼好,卻還是繼續道,“那藥任是什麼神醫都瞧不出端倪的。隻有在藥效過去之後,才能查出一點端倪。”
“竟有這樣的藥?”童萱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東西,是否會有副作用?”
“自然。”沈季子臉色發白,左手下意識的放在腹部,“這樣效果奇特的藥物,自然對人的損傷也大。我此生,大約都是不能有孩子的了。”說到最後一句,語音已然有些哽咽破碎。畢竟是女子,誰不想有自己的骨肉,可她為了自己的大計,生生舍棄了這個能力,心中自然是痛的。
但越痛,月難過,她就告訴自己,不可辜負了自己本來應該有的孩子,唯有報了仇,自己才不算白白犧牲。
聽到這樣的秘事,童萱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寬慰幾句,卻隻覺言語隻蒼白,根本不能略略讓沈季子心中的痛減少一些。她心中悔恨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去問這個問題了,提起姐姐的傷心事,現下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片刻之後,沈季子自己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妹妹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那是我自己的選擇,什麼結果都是該受著的。又不是妹妹的錯處,妹妹何必難過?”
童萱搖了搖頭,忽然抱住沈季子,痛哭起來,“若是我早些與姐姐相識便好了!”
若是早早就有這麼一個人在沈季子身邊,她或許就不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招數了。為了宣熠的前途毀了自己的身體,可是童萱卻看得明白,宣熠根本不曾因為這個,就對沈季子有半分的體貼愧疚。這些苦,等於是白吃了。
沈季子聽到童萱的話,心神巨震。先是覺得心頭一空,繼而整個人好像都輕鬆起來了。這一刻她忘了自己的仇恨,忘了自己的苦難,隻記得第一眼見時童萱臉上柔柔的笑。
這個肯為自己哭,肯對自己笑的女子,不枉她將對方當做至親姐妹,坦誠相待。有這麼一個人,自己何其有幸!
這一刻,那些痛苦都變得不值一提。她拍了拍童萱的背,笑道,“快別哭了,讓人瞧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姐姐!”童萱聽到她此刻還要打趣自己,一把將人推開,紅著眼瞪了她一眼,複又笑了起來。
她自然知道沈季子故作輕鬆,不願再提這件事。因此連忙擦了眼淚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先來說說姐姐要做的事吧。早些議定了,也好全力施展。”
“好,正好讓你這個軍師來替我把關。”沈季子笑了笑,便對她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
從君子閣出來,桃子看著沈季子臉上的笑,湊趣道,“主子可算是和童側妃和好了,這段日子,姐妹們都提心吊膽的呢!”
“哦?你們如何提心吊膽了?”沈季子笑問。
桃子道,“主子心情不好,大家也沒了心思說笑,整日裏就是想著,怎麼讓主子鬆快些就好了。幸而主子和童主子和好了,這下子可算是撥雲見日,不必栽每日愁眉苦臉了。”
沈季子搖頭失笑,“做好你們分內的差事,我又不會因為不高興就隨便處罰你們,何必如此?”
“從來事主均是如此,主子雖然仁慈,奴婢們卻更不可失了自己的本分。”桃子道。
沈季子聞言輕輕挑眉,桃子比起從前,長進多了。以前她可注意不到這些東西,更多時候,仗著自己的身份比別人不同,說話做事便浮躁了許多,更不會深思這些東西。看來有人和她競爭,也是好事。
想到這裏,她心頭一動,笑道,“桃子越發穩重,你可想過日後要如何?”
桃子不意沈季子忽然問起這個,臉上一紅,道,“奴婢進宮為奴之前,曾定過一門親事。隻是如今自己入了奴籍,也不知對方還會不會等我。若是他不等,奴婢便跟著主子過一輩子罷了。”
沈季子笑道,“何必如此?若是他不肯等你,主子做主,給你挑一門最好的親事許出去,如何?”
“主子。”桃子紅了臉,“奴婢哪有那樣的福分?能伺候主子,便是奴婢的福氣了。再不敢多想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