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遠默不作聲的伸手接過去,也是查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看不出什麼。
沈季子有些失望,但因為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一點,所以也沒有特別沮喪。隻是這人暗暗伏擊,說不準就是想要自己的命,這樣一個藏在暗處的大敵,若是找不出來,實在是令人萬分不放心!
童萱已經開口道,“姐姐最近還是少出門為好。這些人著實猖獗,若是出了什麼事,隻怕悔之晚矣。”
召南也道,“外頭的事有屬下主持,主子有什麼問題,隻管吩咐便是。還是呆在府中,更加安全。”
沈季子朝外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地方相對僻靜,雖然也是大街之上,但是來往的路人幾乎沒有,也明白對方為什麼會伏擊在這裏了。想到對方如此心思縝密,雖然倉促成事,卻沒有半分的紕漏,心中也是一歎。
這樣一個敵人躲在暗處,的確是讓自己寢食難安。想到這裏,她朝童萱和召南微微點頭,“也好,反正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經交代好了,這一段時日也不必出門。”
因遇上了這樣的事兒,接下來的路程都走得小心翼翼。但對方似乎真的是一擊即走,並沒有繼續糾纏,眼看著走到了禦街附近,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時,卻聽得前方一陣喧嘩,沈季子急忙掀開簾子,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前方有人將路堵上了。人太多,看不到是怎麼回事。”召南道,“要不要屬下過去看看?”
沈季子搖了搖頭,自己遠遠的看了一眼,見後頭跟著的一群人都是亂哄哄的,然而隱約還是能看見前頭的排場,官兵開路,後麵跟著舉著牙牌並其他的東西的役卒,其後是一頂傘蓋。她略想了想,道,“怕是哪位重臣回京。咱們稍待吧。”
然而前頭的喧嘩卻越來越大,堵著的路也一直沒有讓出來。等了一刻鍾,沈季子終是道,“召南你過去瞧瞧,在這裏堵著,像什麼話?按理說不該如此不分輕重才是,或許是遇上難題了。”
召南點點頭,跳下車轅,朝那邊走去。沈季子放下手中的簾子,聽童萱道,“姐姐看是哪位重臣回京?”
“這個可說不好。”沈季子微笑,“有這個排場的人說不上多,但也絕不少了。這會兒又是進京述職的時候,實在是不好說。”然而說完之後,她還是做出了推測,“江南,西北兩路的巡撫今年到了任期,應該會進京。另外西南那邊聽說又有民眾造反,說不定西南總督會進京求援。”
齊國的管理是以州府為基準,管理一州政事,同時每州設守備,管理一州軍務。州之下設縣,分管各地民政,之上設巡撫,總覽一路軍政。天下共分六路三十二州。所以六路巡撫,三十二位知州,三十二位守備,構成了大齊京師之外的地方官主體。
而巡撫督撫一路軍政,權利不可謂不大,對朝堂的影響力也絕不下於中書的幾位宰執。而且由於巡牧一方,實權比京師中的官員要大得多。所以他們能夠擁有幾乎等同於宰執的排場,即牙牌開路,清涼傘蓋,群臣避道。
至於總督,則是巡撫之下分管軍事的武官。原本他們比巡撫低了一級,又隻有軍權,本來不會這麼風光。但西南總督也能擁有這樣的排場,是當地的環境決定的。西南民風彪悍,不服教化,幾乎年年都有造反民眾,所以那裏的駐軍越來越多,導致總督的權利越來越大,最後索性將西南路幾個州變成了軍州,由總督統一管理,而知州的存在卻被淡化得幾乎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朝廷派下去的巡撫,幾乎很難在這裏立足,多數都會被架空。後來朝廷考慮武官的情緒,索性特事特辦,取消了巡撫這個職位,任命總督管理西南路的軍政。
既然有這樣的身份,那應該是無人敢去攔路的。所以沈季子才會驚訝,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她想著這些人的事自己無法插手,在後麵的等著就是。但事情遲遲處理不好,她才讓召南去看看。畢竟能將一路巡撫堵在街上,說不定就是對朝堂影響重大的事情。如果自己不知道,就要比別人少了先機。
沈季子才剛剛猜測完,那邊召南已經急匆匆的趕回來了,“主子,是江南巡撫的車隊和西南總督的車隊撞到了一起,兩方先前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西南總督的人打傷了江南巡撫的家人,所以這會兒正在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