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將此事說出來，自然會對皇上坦誠相待。所以接下來便要告訴皇上，關於麗嬪這件事，方姑姑那邊查到的東西。”沈季子接著道。
宣熠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沈季子便道，“皇上大概已經知道了，我宮裏的阿音，忽然服毒自盡了。而在這之前，方姑姑才查出來一點蹊蹺，發現阿音極有可能額就是那夜推了臣妾一下的人。本來臣妾打算今日叫她過去問話，卻沒想到她今日根本不曾當值，然後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而阿音的來曆，方姑姑那邊也已經查到了。不過這個結果，十分蹊蹺，令人難以置信。”沈季子看著宣熠，一字一頓的道，“當初將阿音安插到麗章宮來的人，正是麗嬪！”
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被害死了的麗嬪，居然有可能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這話說出去，任是誰也不可能會相信。然而這的的確確，就是方姑姑那邊查出來的結果。沈季子幾番確認之後，才能肯定不是一個滑稽的笑話。隻是這話說出來，也實在是夠奇怪的。
“你說這一切都是麗嬪自己安排的？”宣熠懷疑的看著沈季子，顯然也根本不相信這個結果，“季子，你覺得朕會相信這種荒謬的話？”
“臣妾也不敢相信，但是調查的結果就是如此。”沈季子淡淡道，“皇後那邊估計也快查出來了，到時候皇上就不能不信了。”
“朕還是不相信。”宣熠沉默片刻後道，“麗嬪沒道理會想要自己害死自己。或許其中什麼地方出了錯，所以才會查出那麼荒謬的結果。”
“的確，還有很多種別的可能。”沈季子道，“譬如阿音雖然那天晚上也出去過，但其實並不是那個推了我的人，而是為了別的事情。至於她為什麼會死，這個問題暫時無解。還有可能，這件事的確就是麗嬪主使，隻不過她本來的目的，隻是為了陷害臣妾，沒想到最後計劃出了錯，居然將自己給害死了。又或者，這件事情，背後還有另一個人在推動，她將事情推向了難以預料的方向，引導我們查出了這麼荒謬的結果。”
“你覺得是哪一個？”宣熠問她。
沈季子毫不猶豫的道，“最後一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每件事情發生，都必然有其原因。阿音本來是很難被發現的，根本不必滅口。對方將她殺掉，說不定就是要讓他們去查她背後的人，然後查到麗嬪身上去。
這就像是一個循環的死局，找不到可以打開的地方，然後案子自然就會停滯在這裏。最大的結果，是沈季子作為嫌疑最大的人，成為替罪羊，讓宣熠去安撫朝臣們的憤怒，然後再用些拉攏的手段，便能夠將這件事情平息了。
“說到底，最後的目的還是你？”宣熠挑眉問道，“朕很好奇，季子你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竟值得這些人前赴後繼的來害你。”
這一點，沈季子自己也很好奇。不過她心中大致已經有了猜想。她想了想，問宣熠，“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皇上會殺了我？”
“嗯？”宣熠有些不解，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對這個問題，似乎一下子也找不到可信的答案。
沈季子自嘲的笑了笑，“那就換一種問法。如果我什麼都不做，老老實實的呆在宮裏，皇上會如何對待我？”
“自然是按照你的心意，讓你就這麼安穩的過下去。”宣熠毫不猶豫的道。對沈季子，他願意給她這樣的臉麵，護著她平安終老。
“那我若爭寵呢？”沈季子又問。
宣熠怔了怔，“朕想必還是會給你一定的恩寵，不至於讓你從雲端跌落，成為別人的笑柄。”
“那我若是犯錯呢？”沈季子又問了第三個問題。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錯誤。”宣熠答道。同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沈季子道，“所有人都心心念念要害我，正是因為她們知道，我在皇上心中，終究有那麼一點不同的。皇上不會知道，對於公立仰慕你，依靠你而生存的女子來說，你的心意，哪怕是少少的一點，也值得讓人為之瘋狂。何況那心意附帶的，是寵愛，是榮耀，是權勢，誰會不動心？”
“卻是朕害了你？”宣熠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然而又有一種情理之中的感覺。
沈季子微微搖頭，“說不上害我，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好處，哪裏會是害我呢？至於這些陷害，得到了皇上的不同對待，就該付出對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