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章宮。青索拿著一個撥浪鼓不停的搖動,逗著躺在搖籃裏的小公主,一邊發出驚歎,“天哪,小孩子的皮膚真軟!”“天哪,笑起來好可愛!”“天哪……”
“天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紫郢打斷了她的感歎,朝沈季子那邊努了努嘴,“主子正在想事情呢,你別鬧了。”
青索吐了吐舌頭,沒所謂的拖長聲音答道,“知道啦。”
然後她轉頭看著搖籃裏的小嬰兒,眼珠一轉,笑道,“紫郢,我帶小公主出去玩,這總行了吧?”
說著不待紫郢答話,伸手撈起繈褓中的孩子,就一路奔出了屋子。紫郢阻擋不及,隻能高聲提醒道,“小心別讓公主受了風!”
這麼小的孩子,若是受風著涼,那可就糟糕了。青索這個丫頭,真是沒有一點兒穩重。
不過轉過頭去看到坐在窗邊的沈季子,紫郢心中又感歎道,主子就是太過穩重了,反而令人擔憂。
過了一會兒,沈季子回過神來,看到搖籃裏的孩子不見了,便問道,“紫郢,小公主呢?伺候她的人也不在。”
紫郢道,“青索帶著小公主出去了。奴婢不放心,就讓伺候公主的人都跟了過去。有她們在,青索雖然不懂事,但應該不會出錯。主子放心吧。”
沈季子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得外頭有人稟報,說是何貴人過來了。
“應該是來看孩子的。”沈季子對紫郢道,“你去找青索,讓人把孩子送回來。免得何貴人等久了。”
她雖然沒有做過母親,但是多少能夠理解一點那種心情。現在小公主養在她這裏,她就跟何貴人說過,隻要想看孩子了,隨時過來就是。
實際上,沈季子覺得,就算是將來小公主長大了,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何貴人,跟她更親近,自己也無所謂。
雖說養個孩子在膝下是好事,但不睡自己生的,的確就少了那種骨肉相連的感覺。她雖然也疼愛小公主,但是說實話,比不上何貴人每天這麼掛心的樣子。所以何貴人來了,她都是立刻將孩子抱出來。
雖然童萱已經沒有機會再來麗章宮,而自己也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何貴人進來之後,十分拘謹的給沈季子請了安,也不敢說自己是來看孩子的。實際上,在童萱離宮之後,對於要獨自一人到麗章宮來,何貴人心裏是充滿了擔憂的。
想自己之前還擔心惠妃會抱養自己的孩子,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自己甚至還要求著惠妃,才能看到孩子一眼。現在惠妃走了,她跟沈妃實在是不熟悉,貿然登門,誰知道人家會怎麼想?
不過最終還是母親的心思占了上風,她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來了麗章宮。結果沈季子很是痛快,並沒有刁難,直接將孩子抱了出來,甚至怕她不自在,還主動回避。何貴人現在對沈妃是實實在在的感激,畢竟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定連讓自己看一眼都不肯,沈妃已然是十分大度了。
她最大的特點就是知足,雖然自己不能親自養大這個孩子,但若是****都能見到,其實也不差什麼了。況且自己的女兒跟著沈妃,總比跟著自己這個貴人位分的生母要好。
“沈妃娘娘的氣色瞧著不大好,可是最近累著了?”何貴人先是客氣的問道。
沈季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倒是沒有注意,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累倒是沒什麼可累的。”
其實自從童萱走後,她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睡眠質量也很差,紫郢請太醫看過,也沒看出是什麼問題,隻開了安神的香,但她不愛那個味道,很少用。
何貴人立刻緊張的道,“沈妃娘娘要保重身子才是。這麗章宮裏,許多事情還要靠娘娘主持呢。”
其實她擔心的是自己的孩子,沈妃若是精力不濟,自然難以照顧好自己的孩子,若是那樣的話,對孩子就不大好了。
沈季子笑了笑,道,“我已經讓人去抱小公主出來了。何貴人再稍待片刻。先喝點茶,這個是雲霧茶,何貴人應該知道吧?”
“知道的。是沈妃娘娘家鄉所產,聽聞十分清香。不過宮裏也隻有麗章宮才能嚐到。”何貴人抿唇笑道。
沈季子微微搖頭,“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我自己念著這個味道罷了。其他人怕是也不會想喝。不過偶爾嚐嚐,應該也是不錯的。”
何貴人見說,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讚道,“果然不錯。”一雙眼睛卻盯著門口,顯然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