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臣妾皇上是能夠相信的。”沈季子默然片刻，道，“不提臣妾跟皇上的情分，現在為了晟兒，臣妾也一定會站在皇上這一邊的。請皇上放心。”
“連你也覺得情分是靠不住的？”宣熠卻沒有被她的這番話安慰到，反而說了一句更加不好回答的話。
沈季子在心中腹誹，你若是在意情分的話，現在身邊的人不會都是這個樣子了。可是再想想，這些事情說了宣熠可能也不懂。索性就沉默。隻是在沈季子看來，他今日走到這個地步，誰也怪不到，隻能怪他自己。
然而也不知道是事情的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反正妙嬪跟衛王府勾結的事情，沒過兩日，便傳遍了宮裏宮外，讓沈季子和宣熠錯愕萬分。連忙將周家麒找來，可是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臣隻能肯定，消息不是從臣這裏走漏出去的。神龍衛職責特殊，多少年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請皇上明鑒。”出了這種事情，經手的神龍衛自然是最有嫌疑的，但是周家麒一口否認了這一點。
“你能保證？”宣熠目光冰冷的盯著他，“你不會說，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會說。這世上任何人都有欲望，若是你手下的人為了別的東西開了口，你也不會知道。”
周家麒無從辯駁，隻是堅持道，“請皇上相信臣，這件事絕不是神龍衛流傳出去。”
“如果不是神龍衛，那會是誰？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調查的人，就是我們三人，如果不是你的屬下，是你還是她說出去的？”宣熠指著沈季子問道。
“皇上，知情的並非隻有我們啊，還有那些當事人。”沈季子道。
宣熠眯眼，“你的意思是，妙嬪自己將這件事情暴露出來？還是衛王府會這麼做？你覺得可能？”
“自然是可能的。”周家麒道，“妙嬪是間諜，是內應，在需要的時候，說不定會暴露自身，引起朝堂的混亂，和皇上的懷疑，攪亂當前的形勢。至於目的是什麼，臣就無法猜測了。”
宣熠瞪著眼睛，看他跟沈季子一唱一和，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憤怒來，“閉嘴！”
沈季子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宣熠，卻見他的臉色非常平靜，根本不像是暴怒的樣子。她心裏疑惑，又重新低下頭去。
“不管是從哪裏流傳出去的，現在這件事已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現在最要緊的是應對。”過了一會兒，宣熠道。
這件事情暴露出來之後，朝野震動，所有人的槍口都對準了衛王府和妙嬪，聲討的，請求責罰的，譴責了，喝問的……各種各樣的聲音抖紛紛暴露出來，朝堂上乍一看十分熱鬧，實則已經亂成一團。
這也怪之前宣熠樹靶子的時候，樹得太成功了。本來他的意思是打算自己控製著這個靶子，一直頂在前麵，等到必要的時候再處置掉，留給宣晟一個毫無後顧之憂的朝堂。關於這一點，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各種應對方法，在心中模擬多次，自認為絕對不會出錯。
可是他沒想到，會有人想提前幫他將衛王這個靶子給除掉！這樣一來，就完全打亂了他的布置。
畢竟除掉了衛王這個靶子，就代表要被所有人針對攻訐的變成被宣熠藏在他後麵的宣晟。——雖然說宣晟是太子，而且年紀那麼小，沒人會直接將矛頭指向他，可是卻總是將他推到了所有人的眼前，自然而然就會出現非議和質疑。
如果是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是另一些人的動作，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妙嬪不是跟衛王府有關係嗎？既然如此，那公布這件事情的，就是衛王自己？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對衛王來說，現在正是形勢一片大好。畢竟隻要繼續這樣下去，等宣熠死了，宣晟登基，他以實質上的祖父的身份監國，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而且到時候如果當真有什麼心思的話，想要運作，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如果妙嬪的事情暴露出來，不但會讓其他人紛紛將矛頭對準他，也會失去宣熠所有的信任。
所以隻要衛王不是蠢貨，就絕對不會這個時候將這種事情鬧出來，反而將大好的形勢都破壞掉了。除非他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但是這種可能性並不大，畢竟衛王是宗室，大齊對宗室的管理一向都很嚴格，有專門的人管理和監視，他們做的任何比較出格的事情，都會被彙報給宣熠。